道，人有人道，仙有仙道，帝有帝道。

在成就红尘仙路上，成道是一个不可跨越的事情。

寻到自己的道方能成仙。

陈玄看到成道一次之时不免愣住。

刹那间，一眼万年。

他体内《大梦无极经》运动起来，一梦黄粱。

身躯缩小，化作了呱呱坠地的婴儿在慈祥女子怀中抱着。

“这吃人的世界，孩子你来受苦了。”

寻常人家生出孩子皆是欣喜，唯有这一家男主人满是悲苦。

女子闻言也是惊恐，拖着生完孩子疲惫虚弱的身体翻下在男主人脚下哀求道：“夫，你是族长，救救我们的孩儿吧，人祭就到了，我不想孩儿被送去。”

男主人也是于心不忍的闭上眼睛，抓紧的拳头昭示着他心中的不平。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

陈玄这一世名为羿，他的父亲叫做偲，是族内的智者，也是族长。

他也了解到了这个所在的时代，燧人死，有巢出。

妖居天为帝，人族为附庸。

每年需要献上人祭，而这些人祭就是他们这些孩子。

人族半数孩子成为妖族口粮，偲作为族长本应该是最为公道的人，这次却是徇私了。

他将羿藏在了缸中，又杀了一只出生猴儿粘上了人血装作是死婴。

妻子每日以泪洗面让所有人都以为他的孩子死去。

就这样，羿活到了二十岁。

身体发育越来越快，不过六岁就已经藏不下了，因为不能够出现在族里，他被送去了山林之中，每日与野兽为伍，渐渐地自己都忘记了自己是个人。

只有在母亲来看望时他才能够想起自己是人。

生吃血肉如妖邪，陈玄也过惯了这种生活，有时候他怀疑自己是陈玄还是羿。

又是等待母亲到来的一天，他在一块大石头上蹲坐着宛若猿猴。

等啊等，天空暗了又亮，身边的树木倒了又长。

猛然回神，他的身躯已经长到了一丈，小巨人的身体上面被植被覆盖。

身下的巨石也因为曝晒变得干裂。

日出升起，久久不见日落。

植被变成了干草，他终于反应过来了。

那天上出现了十个大日。

大日晒出的温度将河流蒸发，将山林着火，将生灵杀死。

这是他第一次走出山，来到了那个被偲严令禁止进入的部落。

此刻的部落遍地尸骸，就连森然白骨也在曝晒之下干裂不见完整。

他呆滞麻木的走来，鼻子如同野兽一般灵敏。

凭借着这嗅觉，他找到了母亲。

早已经化作白骨的母亲倒在了外面，面对的方向是羿所在的山林。

母亲的旁边是一具较大的骸骨，这个味道很模糊但是印象很深刻，那是他的父亲。

“父、母”

他举起了一块巨石替父母抵挡着这温度。

这一挡不知道过了多久，举起的巨石轰然破碎，被晒得炸开。

也是这么一炸，让这个已经变得干瘦的人回神。

他的健壮身体变成了如同枯枝的瘦弱，在那里站着仿佛是一颗即将死去的树。

“人族？”轻蔑声音从后面传来。

羿转身望去，很刺眼。

刺眼的就如同那天上的太阳一样。

那一刻，羿疯了。

那大金乌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一个人族杀死，胸前刺入的是偲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