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载是个比老王八蛋更老一些的王八蛋。
他的家中有吃不完的米。
当然,他是个卖粮的。
他不仅是个卖粮的,更是当地粮行的老大,凡是这附近的粮,都是经过他手的。
哪些贼似乎人还不少,而且开销还不小。
不仅偷钱偷酒,连米都要偷!
王载道:“看起来大家这几天都被贼惦记上了。”
周恒道:“别!我可还不想被惦记上!”
王载道:“就现在看来,他们可能要吃我们一辈子。”
张英道:“还好我这只有酒。”
王载道:“难道你认为酒对他们不是必要的?”
张英道:“米不吃会死,没有钱也过不下去,没有酒喝却不会死,也不会过不下去?”
周恒道:“不一定。”
徐子元道:“偷我们的,一定是一个过不下去又死要面子的大户。”
王载道:“而且这个大户一定很有名气,而且养很多闲人。”
徐子元道:“而且一定是在几年前风光遍地,结果小的没本事,大的又放不下脸,于是就去干这下三滥的事。”
周恒道:“我觉得你们应该先想想怎么先弄点白银回来。”
张英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先把脑袋保住要紧。”
周恒道:“我有一个想法,但就是要看你们能不能拉下来这个脸了。”
徐子元道:“面子跟脑袋一比,还是脑袋更要紧一些。不知你有个什么想法?”
周恒道:“去赌场借点现银。”
需知,赌债是最不能欠的债了。
徐子元道:“你觉得我能拉下那种脸?”
“我觉得你先把你的脑袋保住才是最重要的。”
“......”
面子和命一比,终究还是命更重要一些。
即便是贼,面上的脸终归还是会要一些的。虽然这终归也是自己骗自己。
“小!小!小!开!!!哈哈哈哈哈!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
“十!十!十!六!六!六!一!一!一!起!!!啊哈哈哈哈!!!”
赌场里总是有一些为了赌不顾一切的人,他们为了有钱来赌总是不惜一切,有变卖家产的、有杀人换钱的、有卖老婆的、有赌命的......在赌场这种
地方,什么人都有,唯独没有敢赖账的。
人都是有弱点的,赌徒也不例外。
一个看场子的进门来,朝赌场老板的耳里低语了几声......
这老板也是个混久了的,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个人要么是来砸场子的,要么是某个大人物来收盘的。
“......”
“十万两银票作押,不知你有多少现银?”
“莫说虚的,亮明身份!”
“......我只是个赌徒。”
“是砸场的......还是......收......?!”
“你是想要钱还是想要票?”
“不好意思,我这里没有现银。”
“赌场里怎能没有现银呢?你怕不是还没有见过我这种赌徒吧?”
“起码我见过的赌徒没有这么和气。”
“你若不敢,我便走了。”
“不送。”
他真的扭头就走了。他走出去时没有丝毫的犹豫,看起来就真是个喜欢豪赌的赌徒,他走的很快,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做戏。
但那赌场的老板也似乎见过这种人,即使是他走的那么坚决他也没有半分的相信!即使是看见他走进其他赌场并赢了几百两也没有半分的相信。
“看起来只能把话挑明了。”
他再一次走了进去,他的样子看起来是多么的客气。
“不可能!”
“怎么不能?”
“你莫不是以为,我这里是个人人都好欺负的地方?拿下!”
有几个大汉围上来要抓周恒。
“我是来跟你讲道理的,不是来跟你玩的。”
“我也不是跟你玩的。既然你身后没有人,那么你就不应该来这里勒我。”
那几个大汉拿着麻绳,手上一拳便朝着周恒面上打来。
那几个大汉显然也是练家子,互相之间出拳配合的恰到好处,一拳刚打来下一拳便又到,若是常人必定会被一个回合就被拿下来。
一个大汉一拳刚至,周恒左手就抓到他手碗,另一个大汉拳到,周恒就将那被他抓着的大汉朝自己一拉,脸上正中一拳。那几个大汉见情况不对,其中一个就来缠上周恒,剩下两个大汉跳到桌子上,那个缠人的汉子右脚一拐已背对周恒,随后一倒便倒在周恒身上,周恒将他踢开,他紧抓着周恒大腿
不放,两只脚又缠着周恒小腿不放。其中一个跳到桌子上的大汉朝周恒身上扑来,可他飞到半空中竟下不来了!那剩下的一个见情况更不对了,下桌便跑,忽然一个大汉朝他脸上亲来,这一下亲的生死缠绵,他们两个都被对方的魅力亲醉了......剩下一个大汉不知所措,便自己让自己醉了。
这几下看得那老板也醉了,扑通跪下喊“大爷饶命!小的有眼无珠冒犯大爷虎威!说罢,伸出两只大手劈脸乎自己。”
周恒忙上去扶起,口里歉道:“真的很对不住,对不住对不住!你看,我本来是想来接几个钱拿回去支几日的,没想到把你这里弄的这么......乱!”
周恒看了看翻倒的桌子凳子,柜子牌子......他觉得自己是真对不住,尽管是人家先动手的。
那老板忙道:“小的该死!该死!”
周恒进去时身上只有一张兑不出来的银票,出来时,他已将银票兑成了一万二千两白银,推着辆木头小车,上面皆用青布罩着,满面风光地走出,尽管如此,心中还是不安。毕竟世界上还没有欠债的大爷的!
徐子元道:“张英他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周恒道:“你见我第一句不应该问问我吗?”
徐子元道:“可你没缺胳膊少腿啊?”
周恒道:“我真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在你这座秃山上种树?”
徐子元道:“我这山不秃时,你这樵夫也没少来砍柴。”
周恒道:“你!......”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这到也是大实话。
不一会,张英也回来了,不过带回来的车显然没有周恒的车大。
张英道:“走这一趟可是把我给累死了!”
周恒道:“你跟他们动上手没有?”
张英大声道:“没有!就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跟他讲讲大道理就能让他把钱交出来了,怎么可能会跟人动上手呢?”
周恒道:“你可别像上回在嵩山一样了。”
张英道:“没事没事,放心吧,没事!”
周恒道:“真没事?”
张英拍拍胸脯道:“真有事,教我喝凉水呛死!”
“......”
三个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