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篌拿着手里的棋,兀自纠结。他原先还不死心,可好半晌也找不到能走活的地儿,便面色悻悻的将棋子扔回棋篓:“不玩了。”
他神色满是怀疑的看着鸿钧,疑惑道:“你当真是第一回玩?”
“当真”虽然对方乐此不疲的问过许多回,鸿钧依旧耐心的答。
罗篌噎住,好半天,才憋出句夸奖:“或许是真的天赋异禀吧!”
鸿钧也不谦让,淡淡地应了声“嗯”。话说出口后,似乎又察觉些许不妥,他抿了抿唇,补救道:“这个不难。”
罗篌:“”
所以,加这后半句图什么?好在自己心下宽广。
其实也是在意料之中,即便不是圣人,洪荒生灵修行,身体由着灵气锻造,自然比后世的寻常人聪明无数倍。
对五子棋的下法,不用推演,头回斟酌着下那也是大师以上的水准。
好比大学生用定积分去求阴影不规则面积,前者轻轻松松得出答案,后者抓破脑袋,东补西缝也只能靠估算。
水平不再一个台阶上,没有同台比较的意义。
鸿钧察觉出两人间微妙的气氛,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可贸贸然道歉又显得突兀,一时间进退两难,眉宇间愁得隆起条沟壑。
罗篌自然不会看任由气氛冷下去,不然两人都尴尬,望着远处的蓝辉,喃喃道:“看积分榜上的情况,应该是快要结束了吧。”
也不知鸿蒙紫气会不会有变故,最终又会发落谁家。鸿钧听出其中的意有所指,竟也没再纠结有没有说错话上头。
鸿蒙紫气确实事关紧要,对洪荒之后的变故影响甚大,他略作思付后,说道:“离你闯关结束已过两百多年,该了悟的想必已经了悟,想必不日后,一切都该尘埃落定了。”
若紫气当真没有落到自己门下弟子手中,那各中因果只能由着他们自己去承担。
他已成圣,不可再轻易介入洪荒事宜,如同明知准提接引二人当初的行径,他也不会亲自动手。
如此,即有失圣人颜面,也显得太过没有容人之心。
对积分榜的成绩,罗篌也颇为感叹,副本的设定果然为难人,尤其是未经历过这般陷阱的洪荒生灵。
好在,他们也不是一直在原地踏步,而且从积分榜上名列前茅的几位,他们分数已经超过自己,说明所提交的梦境比自己更有意义。
除此之外,也明目张胆告诉洪荒,他们亦是最有机会得到成圣机缘的。
要是自己没有猜错,巫妖大战的任务,应当在这场功德塔机缘后会正式发布。
他积了灰的骨头也能跟着活动活动,不用再继续窝在紫霄宫里。
鸿钧对自己眼下却是颇为信任,便是连自己从功德塔里得了何种宝贝都不过问,好似彻底对他放心般,让他心安。信任下,原先那股酥痒微妙的情绪,渐在不觉间开始滋生蔓延。
“洪荒一直只有你这个一个圣人,多少有些冷清”
罗篌促狭着眉,摇曳的红衣如火,整个人如同盛放的红莲。
许是因为有金蝉壳这个底气在,让他胆子也见长,看着鸿钧那张禁|欲|的脸,他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喉咙不自知的滚了滚,胆大一时包了天,做了以往根本不敢做的事。
只见他手摁在棋盘上,探出半边身子,纤细的手指落在鸿钧的沟壑似的眉宇,安抚似的点了点,笑道:“热闹了多好呀,这样我才会知道,当圣人道侣究竟能有什么好处!”
“我说的对吗?我的道侣”
鸿钧万年不变的神色有了变化,尽管他竭力保持冷静,但耳根子赤红得仿佛能滴血,好似无瑕的玉,添了抹血色,虽毁了无瑕,却多了烟火人间味。
罗篌的手心叫棋子膈得一片绯红,红白两色,映着朗朗晴空,风和日丽下,虚空中却无端翻起|绮|旎|春|色|的涟漪。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除夕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