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少女还没有听清楚，就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痛，脸上的表情因为疼痛变得扭曲，像是一只被抽掉脊柱的动物，悄无声息倒在了地上。

她的眼睛睁的很大，就像是一只老黄牛的那么大，眼神全部都是疑惑不解，还有深深地恐惧，少女没有想到聂凤云说的满意答复竟然是这样，她以为莫璃钰会恢复自己的公主之位。

无双转头不愿意看死去的少女，莫璃钰太冷血，可是她何尝又不是冷血的人，明知道莫璃钰不会让少女活下去，却还是袖手旁观。

另一边的申烨显得十分高兴，说道：“一个疯女人居然敢假冒星月公主，真是死有余辜。”

死有余辜，无双听到这四个字有些难过，在申烨的眼里人只有两种，一种是对自己有用的，另一种便是没用的，从来不会有无辜这种说法。

莫璃钰杀了少女，脸上并没有一丝喜悦，只是冷冷说道：“将她拉倒后山找个好地方葬了吧！今夜的事情谁都不许说出去。”

几名侍卫便抬着少女的尸体离开了，太子府前又恢复了平静。

莫璃钰将手里的宝剑归鞘，就看到南阳芙蓉从里面走了出来，雪白色的面纱被风吹起来，露出白皙圆润的下巴，一双樱桃小口仿佛有什么话要说，最后却沉默了。

“殿下，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就先行告辞了。”

想到刚才的一幕，无双觉得自己实在是助纣为虐，想要看花的心情全都没有了。

莫璃钰也不挽留她，说道：“天色确实很晚了，那我就恭送两位回去，改天我们再聚。”

他这一句话送走了两个人，言下之意也让申烨离开。

“那我就告辞了，殿下，公主，我们改日再会。”

无双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下南阳芙蓉，她的眼睛里果然没有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假的就是假的，再怎么装也真不了。

莫璃钰明明知道这是个假公主，为什么还是如此看重此人？

无双走了一路也没有想清楚，莫璃钰葫芦里卖的药成分太过复杂，看来需要一些时日才能看清楚，她又忍不住想起聂凤云，不由感到浑身发冷。

这样老奸巨猾的师父，交出来的学生不小奸巨滑才怪？只是莫璃钰到底想要掩饰什么？有什么事让他那么激动？

这会儿她想明白莫璃钰为何那会儿显得十分生气，因为他害怕自己和假星月公主的秘密会被暴露，引起自己和申烨的怀疑。

申烨从太子府离开之后，心里有些不快，因为莫璃钰对他下了逐客令，虽然没有明说，可是谁都能看得出来，莫璃钰心里有事要去做。

不过他现在最关心的不是莫璃钰在想什么事情，而是无双在想什么。

申烨觉得和无双相处时间越久，他就像一个透明人在她面前，即便无双什么都不说，可他确定无双什么都猜得到。

等到无双和申烨全都走远了，莫璃钰抬头看了一眼南阳芙蓉。

她从出门到现在完全没有改变任何姿势，身后的几个婢女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就像是一朵风中百合般清丽脱俗，雪白色的面纱让她平添了几分神秘之美。

可是莫璃钰视若无睹，他的声音冷得像是北方冬夜里的西北风。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杀了她？你难道不知道她活着始终是个隐患吗？”

他很想知道南阳芙蓉是怎么想的，今晚要不是聂凤云将真的星月公主带到了这里，她要是落在了别人手里，自己做的很多安排就全部都废掉了。

所以，前面的莫璃钰很愤怒，现在的他更愤怒。

“我忘了告诉你，我从来不杀女人的。”

南阳芙蓉的声音很轻，就像是雪花落在地上一样，可是带着别样的寒冷，别样的坚决。

她说完这句便没有理会莫璃钰，径直朝着长夜漫漫的街上走去，衣袂飘飘。

莫璃钰气的想要跺脚，脸上的表情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真不知道选择和你成为盟友，是福还是祸？”

他的嘴角泛起一丝欢喜又无奈的笑意，我从来不杀女人的，那句话又在她的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