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看到托尼吴如此的转变,竟变得手足无措。托尼吴隔着玻璃板对唐果招手,拿起对话器,眼里是一片温柔,微笑着说道:“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你上次带来的秃黄油味道很好,已经被我吃完了,还有新的吗?”
“有!有!”唐果立即回神,急忙将她带来的那些吃的东西、包括两瓶秃黄油交给了旁边的管理员。
“你……最近好吗?”唐果的声音哽咽了,托尼吴立即笑着说道:“我挺好的,你看看我,每天都心平气和,不像以前那么焦躁了,不用担心我,倒是你,身边帮你的人少了,你要学会照顾自己。”
两人隔着玻璃板,彼此说着关心的话,文松桂远远的站在一处,眼睛一直盯着墙上的宣传图看,心里却是百感交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唐果突然回头叫文松桂,“松桂,你快来。”
文松桂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只见唐果和托尼吴都是一脸严肃,他立即走了过去,还没问,唐果立即说道:“托尼刚才告诉我,朱大业和姓龙的他们一直有勾结,只不过罪证不齐,就让朱大业先回去了。如果……他给我家投老鼠药的事告上去,你说会不会让他说出更多关于姓龙的事?”
托尼吴显得也很兴奋,从对话器中对唐果说道:“你去找李律师,把这件事交给他,他会处理好。”
唐果一想到这件事可能会让托尼吴早些出来,她就抑制不住的激动,说着就要离开,还不忘叮嘱托尼吴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看得文松桂醋意大发,却也无可奈何。
“果子!”文松桂立即叫住要离开的唐果,提醒道:“你是不是还没问太湖农家菜的事?”
“对对!”唐果这才想起了正事,将她在太湖岛屿的考察、大家的期盼、以及她目前遇到的困难对托尼吴一一说了出来。
托尼吴紧紧皱着眉头,看着满怀期待的唐果,不忍心打击她的积极性,可有些话又不能不说。
“你如果还想继续做苏帮菜的话,可以再从新的菜式上入手,现在的市场发展很快,体量也很大,消费者对追求和要求也越来越高,只有做标准化产品才能满足当下市场。你说的这个农家菜,如果做为旅游业开发的话,说不定还行,但要是做为餐饮业的话……就冲它一家一个味道,我真的不看好。”
唐果傻眼,想不到托尼吴的否定比王阿伯的还彻底,在托尼吴看来,这个项目基本都没得做。
“可那些太湖农家菜要是不好好发展,可能真的就要没落了。”唐果着急的说。
“农家菜也是苏帮菜,而且现在市场化越来越集中体现,农家菜只是属于餐饮的边缘产品,如果他们有市场,自然会发展越来越好,但如果市场不认可,你再怎么努力也没用。”托尼吴解释道。
唐果不甘心,紧紧咬着嘴唇,文松桂本来不想插话他们的聊天,但又不忍心看到唐果失望,这才问向托尼吴:“市场是由人做出来的,如果不发展和推动,哪儿来的市场?现在正是饮食业百花齐放的时候,我倒是认为,农家菜不应该只作为边缘饮食产品,不应该独树一帜,如果所有的菜品千篇一律、一个口味,反而市场规模会越来越小。如果你不相信农家菜,你可以尝尝果子这次给你带来的菜,她就是跟着渔民学做的。”
托尼吴别有深意地看着文松桂,文松桂尴尬地笑了笑:“我班门弄斧了,不过,现在果子在事业上也找不到什么突破口,这正好是个机会,大家都做,果子再跟风,不见得能做出什么名堂,现在农家菜正是需要大力发展的时候,我们应该支持果子,做好了别有一番天地,做不好我们也尽力了,而且果子也可以从中得到经验。”
托尼吴深吸一口气,看向文松桂的目光带着探究,继而越来越多的是欣赏。
片刻后,托尼吴又看向唐果,认真说道:“松桂说得对,是我想得狭隘了,你放手去做,但你也要知道,这件事成功的概率并不高,你要有心理准备。如果你一定要做的话,我的建议就是:既然他们是农家菜,既然一家一个味道,你就突出他们的特点,只要与传统菜拉开距离、彰显他们的与众不同,或许还有得做。”
唐果得到了鼓励和建议,双眼亮亮的,她又问道:“那你刚才说的市场标准化呢?”
托尼吴说道:“标准化是针对市场主体经济而言,你想做农家菜,既然农家菜没有标准化,你就反其道而行之,突出他们的个性和特殊性。试试吧,有困难找松桂一起商量,他很有头脑和眼光。”
唐果认真想着托尼吴的建议,这时候,会客时间到了,托尼吴要回去了,唐果又是一番千叮咛万嘱咐,让他照顾好自己。而托尼吴却对文松桂说道:“兄弟,我跟你说的事还做数,拜托了。”
托尼吴带着唐果做的那些农家菜离开了,文松桂看着托尼吴的背景百感交集。他每次来看托尼吴,托尼吴都会询问唐果的情况,最后又让文松桂好好照顾唐果。
文松桂一直处在矛盾中,再看看唐果迫不及待的给李律师打电话,文松桂决定将命运交给上天。
他以前不信命,可这次,他妥协了。
唐果回来后可要忙翻天了,她先是跟李律师将表哥被朱大业诱导投毒一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当李律师一听到“朱大业”这个名字时,反应和托尼吴一样,都认为这是给托尼吴洗脱罪名的好机会。
朱大业再次被带走审讯,给他定罪的关键就是证人证词证物,所有的关键都指向了唐欣。
这一日上午,唐果特意哪儿也没去,专程跑到“忆江南”找唐欣。一进餐馆,唐欣如往常一样,一身朴素的着装,腰上系着“忆江南”的围裙,正坐在桌子前踏踏实实摘菜呢。
唐果一进来,其他几个小工该干嘛干嘛,唐欣抬头一看,很自觉的端着菜盆准备进后厨。
他知道唐果不喜欢他,所以他尽量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