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那小人叫道,眼神变得十分成熟,“爹,您很小的时候不也是这样么?”
“。。。。。。”
“爹,您别担心,”他又道,“孩儿已看过杀人了,甚至比杀人更可怕的事儿,孩儿不怕!黄爷爷说了,孩儿多努力一分,爹就多轻松一分,所以孩儿要走您的路!”
“贤儿!”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黄管家已将他拗过去,孩子又性情专一,不必再言。
“贤儿,快带你爹出来吃饭!”滟夫人在门外叫道。
那人看着她:“姨娘!”
“。。。。。。吃饭吧,过去的就不提了!”
长白山,因为没有药,丹儿在那儿已呆了一年多。她的病慢慢重了,以前的药已没有效果,玄武只好给她封了穴道,将就挺着。慢慢地,她就出现了发懵的症状,时常迷失自我,眼神也会瞬间变得陌生,连玄武也不认识了;她还经常乱走,好像身体已不是自己的,思想也不能控制了。
“姐姐,感觉怎样?”一天,玄武又给她做着针灸。
“我挺得住!”她满头大汗。
“好。”那人道。其实他清楚,这已经没多大用了。
“玄武,若那一天我真的变了,你一定不要心软!”她又道。
“不,你能行的!”那人说着,干脆用绳子将她手脚绑起。
这样也好,她无法动弹,无法反抗,也不会乱跑。。。。。。担心她将下唇咬掉,那人又用毛巾塞满她的嘴。蛊虫发作,她的神态便不时变得狰狞而扭曲,那人转过头去。
“姐姐,你知道吗?”他试着唤醒她的专注,“云墨死了!”
听到这话儿,那空洞的眼神瞬间鲜活:“你说什么?”
“云墨死了!”他重复道。
“。。。。。。死了?”那嘴里发出瓮瓮的疑问。
“是的!”
“云墨!海大哥!。。。。。。为什么?”她厉目问去。
“我不知道。”玄武取下那口中的毛巾。
她的大脑运转起来:云墨死了,那海大哥一定无比悲伤,那哥哥。。。。。。她想到贤惠的嫂嫂和可爱的孩子们。。。。。。突然,进宝说过的话儿在她耳边响了起来:“爹说了,家里以后还要仗着你呢!”哥哥?不?
“姐姐!”那人叫道。
“我。。。。。。扛得住。”她的眼神坚定起来。
“姐姐,我还记得你母亲,那是世上最善良的女子!”
“是的!”
那舶来药到了之后,时间也来到寒冬。每夜,万籁寂寂只时,她都躺在那白雪皑皑之中。。。。。。条件越是狠辣,那蛊虫的反抗就越是犀利,她的身体时而发热,时而麻木,时而剧痛,头顶也在那寒天里冒出腾腾热气。。。。。。
“我不会死的,我要活!”仰望着那密麻而坠的白雪,她吼叫起来。那人算着时间,看冻得僵了,便为她换上干爽的棉袜。
一天一天,一夜又一夜。。。。。。可生命终究是脆弱的,尤其是承受到了极限:她在一次次的对抗中变得衰弱起来,清醒的意识也渐渐模糊。
“姐姐,姐姐你别睡啊,别睡!”这一夜,那人又不停喊着。
“玄武,我。。。。。。想他!”泪水从她眼里夺眶而出,在眼脸上化成了冰晶。
“那就想吧,只要你别睡,怎么都好!姐姐,你别睡,别睡!”
“渭和!”她想着他,感到地面瞬间不冷了,还似草地般松软起来。天晴了,阳光火辣得有些刺眼,将她晒得很热:江南,那人第一次握住她的手臂,霸道地去到她的房间,他们游玩、骑马、相拥而眠。。。。。。
“呵。。。。。。真好!”她咧开嘴来,现出愉悦的笑容。
“姐姐,姐姐!”那人见状不妙,马上抬起这个“雪条”。
太子府,睡梦中的渭和满头大汗,不停的噫语着:“醒来,快醒过来,丹儿。。。。。。”
“殿下,殿下!”太子妃焦急喊道,“来人,快叫御医!”
此后,他便住进了独屋。
“看来,得给他选新人了!”皇后娘娘叹了口气,“去准备吧!”
“是!”内官退出。
妻子去世后,济和也很少回府,而是奔波于国中,停驻在农村乡落。秋收一结束,他便开始巡查水利。
“二爷!”一天,两位儒雅的老文官去到地方营造署。“孙大人,上官大人,请坐!”济和礼道。
“上官大人,”他又对其中一人道,“以后有什么需要找孙大人就是了!”
“多谢二爷,”那人回礼。
“那我们明日出发!”
“是!”
第二日,济和发现他竟带着两个孩子:一个小男孩,一个女孩。
“二爷,两个孩子在边关跟我惯了,一下子还脱不开!”那人不好意思道。
“没事儿的。”济和笑道。上官大人老了,只能坐马车,带上他们没关系。
“爹,这就是您常说的那个济公子么?”车里,那女孩问道。她大约二十岁,明眸皓齿,十分机灵。“是啊,你们俩可不许添乱!”老头肃面道。“不会,我带弟弟去玩就是!”那人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