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张大人点头应道。末了他又问:“书礼,真会有蝗虫么?”
“是的。”
出了衙门书礼对进宝说:“进宝,要不你跟我去乡下。”
“……?”进宝问。
那人咧嘴,“不干嘛,就是想和你呆会儿,有个伴儿。”
进宝也笑,“那你也得告诉我去干些什么?我怕什么也帮不上。”
“事儿还多呢。……而且,你也该散散心了。”
“好吧。”
两个小老头便从东村窜到西村,跑跑山里,看看农田。
这年过了七月,某天里突然冷不丁下了一场大雨来,将干涸的泥土浸透。不过雨过天晴,骄阳更是似火。衙里。这日一大早,县承和成文就各骑着一匹快马射箭似的跑了。天气陆续多变起来,时而阴郁如黄昏,时而又明如镜子,变换得如同在积蓄什么能量。田地里人来人往,人们赶着时间将粮食进仓,稻草送去乡下。
最后,所有庄稼地里只剩下满地的茬根子。
“去,去,”一日老宅,小溪在竹竿前晾晒衣物时不时赶着几个碍人的飞蛾。书礼看着它们。
一阵马蹄声来到门前,“书礼,书礼,”接着他们听到成文的叫喊声。
“成文,”书礼去到门前。
“书礼,蝗虫真的起了,”成文说,“越干旱的地儿越多。现在该怎么办?”
“你回衙门,具体事宜张大人会告诉你。我要到村里去。”书礼答道。
“好。”
书礼带着儿子和文书往乡下赶去,在路口见到了润东。“我也要去。”润东说,“我忙完了。”
“好。”书礼应道。一行人便驰往乡下。
三天后,各村便接到了衙门告示。“我的天,怎么会有这么多虫子!”清扬看着空中那飞来飞去的蝗虫不时挠着身子——它们一窝窝的,让人极不舒服。他去戴上竹篾斗笠,以防蝗虫停在头上。“这不算多。”润东应他说,“再过几日会像雨点一样密集。”
“为什么?”清扬问道。“他们繁殖很快。”润东应他道。“润东,难不成你们那儿也有?”“常有,最后是没有东西吃饿死了。”
这让那人百思不得其解。
“清扬,你看!”润东指着天空一团黑乎乎的云对他说。“会移动的云?是虫子!”清扬看后叫道。“是的。”
这团移云从他们头上掠过,飞向那有绿色的地方。不一会儿,那个地方就绿色尽失,光杆林起,变成了秃噜。“我知道了。难怪爹说别种庄稼,原来种了也会被吃掉的。”清扬见状大悟。
“是的,有充足的食物还会增强它们的繁殖速度。”
蝗虫“呜呜”的闹着,大的足有中手指那么长……
这当儿,书礼也看着那天空中飞舞的蝗虫……傍晚老龙来告之他水源已保护好,牛马鸡鸭也已关起,草料足,于是他又让老龙给各村送去消息。
田间地头,清扬已将自己全副武装起来,跟着那些跑动的蝗群……
“观察的怎么样?”傍晚回后书礼问他。
“能吃的东西都吃完了,但树木却没有遭殃。”清扬答道。“爹,难怪你不担心那些树苗秧子,还坚持种植。”
“是的。”书礼说,“它们不吃那个。”
“那接下来该做什么?”
“明儿你继续去观察着,后两日是最多的时候,东西吃完了也就是消灭它们的时候了。”
“……好。”清扬眨了眨眼——本想再问些问题,又认为自己还是亲自去体验好了。
进宝带着火石一到,老龙等人又将它们分发去各村。这夜天刚亮明,文书又疾速回城。
田地里没了吃的后,蝗虫团团们便“呼呼”在天空盘旋着,令人害怕。村里,各家各户已关窗闭户,不给它们得到任何食物的机会。被关在圈里的牛悠闲的吃着干草,鸡鸭却咕咕的整天叫着。女人孩子们躲在屋中,汉子们则拿着磨石,把犁耙的尖角磨得锃亮。
第二日午后,在蝗虫大军饿得倾巢出动之时,老龙便拿着打更用的铜锣绕着村子敲了开来……家家户户听到这信号,遂将鸡鸭放了出去。已经饿了几天的鸡鸭此时饥肠咕噜,见到虫子便跟着到处跑……
汉子们尾随到田里,看着鸡鸭和蝗虫的大战。那蝗虫没了东西吃,又遇到天敌,只好往安全的地方逃走——可知其他村子也一样,田地里早没了食物,只有一些饥肠咕噜的家伙在等待着它们。
众鸡鸭“战士”奋斗数日后,村里的蝗虫一天天少了下来。进宝看着天空又恢复了明亮便对那人说:“还真有你的,算是指挥了一场大战呢。”
““将士们”累了一个月,大多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书礼答道。
“先生,”这时老龙跑来近前,“有些鸡鸭活活给撑死了,大家让我来问问能吃不?”
“决不能吃,有毒。”书礼正色答去,“告诉他们,然后把死掉的鸡鸭全部聚合起来烧了。”
“好的。”老龙又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