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头孤狼。
固执地盯着前方。
叶聆风忽然后悔了,这一关灯她更加忽视不了中原中也的目光了。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她坐起身,许久抬手蒙住那双眼睛,柔了声:“去睡吧。”
幼兽俯身以额抵掌。
许久,她听见他轻声道:“好。”
那双眼从视线中消失,房间中陷入了沉寂,亮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投到墙上只剩一道细线,叶聆风盯着那道线却迟迟入不了眠。
她开始嫌这里太安静,她想说好多话,但她又知道自己该安静,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能信任的只有自己。
人人可是敌人,唯有自己是同伴。
有一只手摸索着盖住她的手,每一根手指和指缝都被抚过后,她的小指被勾住,她顿了顿,蜷起手指反将对方的指扣住。
中原中也渐渐露出笑,他看不到床上的景象,但他知道自己牵住了叶聆风:“我们明天做什么?”
“看书。”
“后天呢?”
“我不知道。”
“最后呢?”
“住在一座竹屋中,每天在院子里晒暖和的太阳。”
那天晚上,叶聆风梦到了竹屋。
是个温馨但是不太友好的梦。
竹屋内外爬满蔷薇,很久没人打理的样子,但在明媚的阳光下依然美得像一座失落的乐园,远离俗世,连花也是自由自在。
横滨的照片如她所想被挂在墙壁上,带刺的藤曼将相框分为两半,横滨也因此由格格不入变为这座屋子的一部分。
在后半场梦里,不知道哪里出现的火将它一口吞没,蔷薇在火中焦萎,而她在屋内被烧断的横梁砸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焰逼近却无处可逃。
剑影在火中不断闪现,但她始终没能遁入剑域中。
火舌吞上皮肤时又冷又热,直接将叶聆风给弄醒了。
身上压着的手松开了点,叶聆风转过头,眼前是放大了的钴蓝眼睛,她缓了一会张口,喉中燎原般干疼,连带声音都极为细弱。
“什么时候了?”
“早上好,”手下所有的地方都滚烫,连带着他的手也暖和了,“你身上很烫。”
第二天了吗?余光撇到月光的残影,脸颊上贴着冰凉的手,叶聆风舒适地嗯了声,浑浑噩噩又闭上眼。
真正醒来时正好正午,叶聆风浑身腰酸背痛,动了动身发现是因为中原中也八爪鱼一样缠着她,被子也不知所踪。
被这么缠着,梦里能逃得出来才怪。
她毫不犹豫扒开中原中也,一脚把他踹下地。
中原中也砸在被上,揉着眼爬起来趴在床沿挥手:“早上好。”
“早什么,中午了!”叶聆风指尖顶着他的额头把他往下推,“你怎么上来了?我被子都……”
话没说完叶聆风打了个喷嚏,脸上红透。
“聆风是太阳,聆风醒了才是白天,另外——”中原中也拾起另一条被子,“晚上它突然掉下来,我太热了才上去的。”
“不会吧……”叶聆风脸更红了。
中原中也认真地点头:“是真的。”
“要去看书吗?”等一切整理好了,中原中也撑着叶聆风发问。
叶聆风摇头,退了房间招呼中原中也推箱子。
她也想去补充知识,但生着病谁知道能记下多少内容,她没有各种奇奇怪怪的保险,医院太贵了,只能去些小诊所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