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去了片刻的视觉与听觉，小小的金属制品裹挟着风擦耳而过，她在嗡声和白光中看见了真实又虚幻的景象。

血色的黄昏，焦红的大地，还有铺满整个视野的剑，剑形各异，那些剑被凌乱地插在地上，剑身多有残破。

只一瞬，只一眼，便是一切。

荒芜的死地和两眼的街道，区别那么大，却完美地融合在她眼中。

再眨眼，那个场景便从视线中消退。

眼前的人影极为模糊也还在晃动，但叶聆风再无迟疑，挥拳提脚，只跟从本能，向她动手的那个人被她踹出一丈，翻滚在地上痛苦地哀嚎。

听觉渐渐恢复，她听见有人质问同伴，“她刚刚消失了，不会是异能者吧。”

那器具落在叶聆风脚下，她没去拿，扫了眼对面。

“学会怎么安静了吗？”

唯一没被挨揍的人白着脸支支吾吾半天：“学…学会了。”

叶聆风笑了声：“真难看。”

这般丧家之犬的样子。

对方敢怒不敢言，叶聆风也觉得无趣，虽然对这个世界的武器感兴趣，但看他们盯着自己脚边武器紧张的样子，她又起了玩弄的心情。

她转过身，却看见书店橱窗上的痕迹，那一片玻璃没有碎，但一个孔洞为中心，泛开一个蛛网。

这就是武器的威力。

叶聆风走起路来崴了的那只脚沉重，步伐难免小，走出一段距离再回头，有两人把向她开枪的人撑起来扶着躲进拐角，另一人冲上去捡起武器，颤着手对着叶聆风。

她一笑，那人“啊”了声开了两枪，一枪给橱窗多添了道痕迹，一枪把一盏路灯给熄灭了。

叶聆风眉都未动，只清清脆脆道：“废物。”

声音不大，但在夜晚的街道异常清晰。

叶聆风没再迟钝，转身就走，身后再没有那样震耳欲聋的声响。

她勾笑嘲讽，就是拿更好用的武器，用不好还不如没拿，这次不捡武器不亏，这种废物都能持有，应该是满地都有的程度。

军事基地的武器也许不好拿走，神明的消息也可能不好打探，但乘书店开门前的这个晚上可以把租界的路看一眼。

一修正地图，二确定任何地点都能适用的逃生路线。

以及她的“异能”。根据说辞，她看见的应当不是幻影，而是那一时刻她真的被拉入了异空间。

站在连同租界的桥上前，叶聆风经过一家即将关门的面包店，看着店员搬出一小篮面包，她恍然醒悟生活还不止打打杀杀，还需要进食。

店员好心地告诉她这一篮今日未卖完的面包可以随便带走，于是叶聆风毫不犹豫将它们全部收起来。

看见叶聆风的举动，店员虽然诧异，但听闻叶聆风要前往租界，不仅愿意在捎叶聆风一程甚至提议明日为她保留新鲜的面包。

只因为叶聆风一时兴起在交谈中报了靠近贫民窟的地址。

即使是异世界，美丽但弱小需要怜惜的皮囊会带来便利。

比起这些真正的困难是无法食用。

蹲在报出的大楼的顶楼打量楼外黑乎乎一片的道路，叶聆风撕下面包一小块柔软的部分塞入口中，但在口中嚼得再久也无法咽下。

无法咽下就是无法咽下，就算知道这是必须的，舌头也可以感受到甜甜的美好的味道，但这不是身体能接受的食物。

不够精细，不能满足娇气的胃。

叶聆风踮脚眺望，勉强能看见从军事基地那边发出的点点光芒，她吐去咽不下的食物，往回走去，准备在无风的楼道中勉强一晚。

手就要触及门扉，叶聆风猝不及防被拉入剑堆中。

“第一次是因为靠近危险，这一次呢？”

叶聆风放松下来，这个空间荒野一般无边际，但能让她感到安心。

她走了两步又退回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