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凡,你放不放人?”
白月牙轻振了一下神剑。
“不放!”
“不见棺,不掉泪?”
“你还不配!”
“好极,准备自卫!”
双方各占步位,两支剑同时扬起,剑身上的光华仿佛使得灯光更加的明亮,除了年素玉和李子陵之外,所有的眼睛全都放了光,集中投注在场中人的身上,剑光、灯光、目光交织成一片光网,而空气冻结在这光网里。
一切静止下来,杀机开始弥漫。
白月牙的功力提聚到了十二成,以剑帅气,真气充盈到了极限。
以气御剑,剑尖的寒芒在不动的情况下隐约吞吐,像蛇信,像蜂针,但蛇信和蜂针是微小之物,吐尽也有其限度,剑气则是无限的,一旦迸发,其威力难以预估。
对峙!
僵持!
双方的格架气势都无懈可击,但在剑势上白月牙犹如未发的隐雷,潜藏着万钧之威,只待电光引爆。
时间在完全静止的境况中无形地流逝。
谁也没计算过了多久,“阴阳秀士”的额头鼻尖沁出了晶莹的汗珠,白月牙则已完全忘我,人剑已经合一,存在的只是一把剑,只消一动,便是石破天惊的一击。
气势的对决,定力差的一方会在静止中崩溃。
现场的旁观者似已停止了呼吸,这是多数人一生中难得一见的决战。
“三恨先生”与“魔魔夫人”都是用毒的魁首,但他俩不用,对一个自命非凡的高手,如能让他栽在真功实力之下,是最好的报复方式,就如同对付年素玉一样,不必流血,让她活在痛苦里,零折碎磨。
“呀!”同时爆发的栗吼,凝冻的空气炸破了,声音并不怎么大,但给人心理上的震撼不殊天坍地陷。
剑芒暴闪,光点与银线迸飞,像无数匹竹帛同时撕裂,挟着连珠的金铁交鸣,仿佛整个的空间被一下子击碎。
短暂的现象,但眼花耳鸣却因个人的功力深浅而持续。
白月牙钉在原地,“阴阳秀士”已退离数尺。
两支剑仍然扬着。
年素玉已经睁开了眼睛,这场面和结果她不能不看。
空气在一弛之后又开始凝冻。
这一个回合使所有在场的全开了眼界。
“阴阳秀士!”李思凡的功力竟高到如此地步,使得人人骇异,但白月牙的剑道层面,却又大大出乎“阴阳秀士”的意料,震惊之余,他几乎不敢相信,然而事实是铁的,白月牙功高一筹,而这一筹便是他致命的威胁。
四周围起的红墙像铁桶,但“阴阳秀土”并不十分在意,他有把握突围,问题在于面对的“无肠公子”白月牙不会给他机会,如果不战而动,便会招来致命的攻击,而且必然是迅雷疾风,所以他必须要在对抗中争取脱身的机会和时间。
白月牙不想虚耗时间,他要速战速决,于是他踏出了第一步,缓慢而沉稳的一步,以调整最适当的攻击距离。
灯光走进店门,只见天花板上八盏电灯发出茶色的灯光,给人一种幽雅、惬意的感觉。酒店里左边是一排柜台,上面摆着各种名酒;有色泽澄黄的绍兴加饭酒;有味道甘甜醇浓的花雕酒;有馥郁芬芳的陈酿酒和色如玉液的香槟酒……酒店里右侧是一个月亮门,走进去迎面一幅美丽的风景画;河水清清,桃花如艳,近处的茅屋里飘出袅袅炊烟,远处田里人们在辛勤地耕耘,鸟语花香,春意盎然,好一派绍兴乡村的春色啊!右侧的八仙桌上放置着茶具,都是仿清代的。
意义这是白月牙学武有成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实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跟比武切磋时完全不同,空气中充满了凛冽的杀气。他全身每一处感官的灵敏度都提到了极限,综合气流、气压、风声和人影的变动,冷静地分析敌人攻击的角度和出招的先后轻重,权衡之后寻找其中的破绽空隙,以最小的代价杀伤敌手。他出击之时就有意选择了比较容易通过的路线,以便尽可能不受高手的阻截。他连杀两人后,须从孙大少和另一名买家之间闯过去,才有机会冲到台上解救师姐。
孙大少和那名买家都是富豪,本身并不会武功,看见他凶神恶煞般舞刀冲近,吓得屁滚尿流,哀号着缩身挤到桌子底下,瑟瑟发抖。他们两人的贴身保镖护主心切,齐声大吼,一个抡圆铁拳猛击过来,一个亮出长剑当胸便刺,已用上了全力。至于其他人因为距离较远,还难以伤到白月牙。
白月牙知道不能跟对方过多纠缠,必须速战速决,一旦落入众人的包围之中,就没有救人的机会了。眼看左拳右剑攻来,忽然提气跃起,闪过对手的杀招,单刀脱手一掷,闪电般出拳那人的胸膛。那人万万没料到他居然会将单刀当作暗器掷出,而且速度如此之快,才侧过半边身子,胸口一冷,刀尖已深深刺入体内,鲜血飞溅。
另一人见同伴中刀惨死,又惊又怒,长剑幻出无数流星飞萤,刺向身在空中的敌人。
白月牙手无寸铁,根本抵挡不了对手的利剑,但他精擅鹤舞轻功身法,在不可能的情况下身体轻灵摆动,姿势优雅的避过长剑拦截,足尖一点中刀未倒的敌手头颅,宛如巨鹤腾空,急速扑向木台。那剑手立刻返身疾追,但已被甩开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