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闻森低着头不知道正想些什么,也没搭理自己,厉晏辰也没再多言。道了声告辞,率先出了病房。
但门刚关上,余光一瞥,见对面墙壁倒映出了的身影,厉晏辰嘴角的弧度扩大,双手抄在西裤口袋里,若无其事的离开。
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厉晏辰走后不久,墙壁后面,一道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黑t恤牛仔裤的少年神色冷峻的杵在墙壁边缘,双眸定定地注视着刚才厉晏辰离开的方向,垂放着的微微半握成拳头,眉眼被稍长的刘海遮住,半个身体没在阴影里,情绪看的并不真切。
片刻后,少年转身过去推开虚掩着的门。
闻森刚掐灭了燃尽的烟蒂,听到开门的声音,下意识抬首,映入眼帘的是神色冷峻的少年,惊讶之余,闻森很快就调整了情绪,抬起一边眉毛,口吻轻松:星星,你怎么过来了。
见闻星河一言不发的杵在那,如同雕塑一般,闻森心里涌起了一股不安:站在那干什么?跟大伯还客气啊?坐吧。
大伯这个称谓落在闻星河的耳朵里,心里涌起无尽的讽刺。
大伯?冷峻的少年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反应裂痕,他扯着唇角,嘲弄道:你是我大伯吗?
闻森敛了笑意,颇为严肃唤道:星星。
你一直在利用我。闻星河口吻笃定,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凌冽:在你眼里,我就是你们争权夺势的工具吧。
闻森脸色变了又变,有那么一刹那,竟然真的被眼前这个年轻的少年气势给压制住。
两方僵持,闻森稍缓了口气,话锋一转道:我听说你离家出走了?
少年不语,只沉沉的盯着闻森,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坐。
上次在马来西亚,我跟沈俏的事,确实是你给我下药吧?
闻星河扯着唇角冷笑,步步逼仄着闻森,冷冽的字音近乎从牙缝里挤出来,冷若寒冰透骨:你手里是不是还有底片?我要是不配合你,下一步,你是不是想要利用那些照片毁了我跟沈俏,一箭双雕。你得到盛天,厉晏辰得到沈俏,对吗?
星星,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闻森不着痕迹敛了眼里的阴霾,做出一副伤心的模样:我确实瞒了你一些事,但你即便不是我侄子,也是我亲儿子。虎毒不食子,我即便再想得到盛天,对付闻律,但你是我唯一的血脉,我的亲生儿子,我怎么可能会用那么下作的手段对付你一个小孩子?马来西亚的事,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跟我真的……
虎毒不食子?
闻星河冷笑,不想听他说这些有的没的废话,直接道:你要跟我说实话,我可以帮你。
闻森一怔,险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注视着闻星河的眼眸复杂,半信半疑他的话。
我要让闻律后悔!
闻星河黑曜石般的眼眸里满是偏执阴沉,咬牙切齿道:既然他为了沈俏,可以什么都不要,那我就成全他!
…
半山别墅--
客厅里,沈俏看着沙发里翘着二郎腿的不速之客,不由皱眉:你怎么来了?
自从跟闻律复合后,江宇就鲜少会再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如今骤然上门找自己,很难不让沈俏感到奇怪。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江宇手里把玩着一个橘子,闻言偏过头瞧向沈俏,勾起的唇角似乎有些委屈:好歹朋友一场,你刚生完孩子,我来看看你,也是情理之中吧?
沈俏没跟他扯这些,直白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虽然当不成恋人。好歹'在一起'过一段时间,对于彼此的性格,多少也有些了解。
兜圈子,就没意思了。
不过江宇就是这样的一个性格,沈俏无奈也只能受着,等他的下文。
许是觉得无趣,僵硬撇了撇嘴,还是进入了整体,叹了口气后,抬起的眼眸瞧向沈俏道:闻星河现在住在我那。
闻言沈俏一愣,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她张了张口,惊愕的看着他:住在你那?他怎么跑到你那里去了?
她没有记错的话,早前因为自己的缘故,闻星河跟江宇之间也不慎愉快。
也没听说过,闻星河跟江宇关系有多好。怎么会跑到江宇那里去的?
江宇漫不经心抖着腿,替她解惑:他老子是闻律,离家出走,有几个敢收留他啊?
就算他那些小兄弟讲义气,可他们的爹妈可不会答应。
要是得知闻星河的下落,肯定第一时间将闻星河扭送到闻律跟前。不说邀功领赏,好歹也要撇清关系,这小少爷离家出走他们与无关。
生怕闻律误会迁怒他们。
沈俏一点就通,没纠结这个,关心道:他还好吧?
那天闻律跟闻星河争执的动静不小,少年又是一声不吭宁可爬墙也要溜掉。这事对他的冲击力太大,沈俏担心他会一时想不开做出不该做的事。
估计不太好。江宇拧着眉心,将闻星河的事大致给沈俏说了一遍:不过这是他们闻家的事,你别掺和进去。
江宇也有些奇怪,闻星河那臭小子会来投奔自己,不过闻星河虽然冲动叛逆,却不是真的蠢。打这样的主意,一来是知道自己不会怕闻律的报复,将他扭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