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仅有的光线,是从窗帘缝隙里透露的几丝月光。
脑袋昏昏沉沉,口干舌燥,整个人都像是散架了一般,亦是无法察觉到时间的流逝。
她昏迷多久了?她现在在哪?
沈俏的脑子很乱,挣扎之间,手腕被麻绳勒着生疼,隐隐渗出了血丝。
沈俏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大着肚子,几次折腾,沈俏都无法从床上起身,也不敢轻举妄动,怕伤害到自己肚子里的宝宝。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浑浑噩噩的,沈俏又饥又渴,交杂着对未知惶恐的精神折磨,在这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沈俏生生的感觉到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万念俱灰之际,沈俏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只不过她太饿,太昏了,思绪都出现了混乱。
迷迷糊糊的,沈俏好像听到了开门声,有人进来了,她用力的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眼前的人脸,但两三天粒米未进,滴水未喝的折磨,空洞的脑袋,她看不清,支撑不住渐渐昏迷了过去。
思绪断开的刹那,沈俏听到一阵女音:命还真大,这都没饿死。拿杯水给她喂下,先别让她死了。
沈俏觉得这声音很耳熟,但一时半会,却又想不起,是在哪里听到过……
…
沈俏失踪了三天,尽管闻律压下了消息,没让媒体泄露出去,但找人的动静不小,很快就传到了不少人的耳朵里。
霎时间,整个景城风声鹤唳。
半山别墅更是阴雨连绵,不单止是因为身怀六甲你的沈俏不见了。同时,也因为闻森跟乔曼的事,纸包不住火,在闻星河的闹腾里,终究还是传到了闻律的耳朵里。
秋园--
闻律从交警大队出来,直接过来找乔曼。
整个秋园的佣人得知闻律过来,脸色都不太好,各自都心慌不已。毕竟闻律吩咐过,要照顾好乔曼,看着她,有什么事第一时间跟他汇报。
现在他们帮着乔曼,背着闻律让她跟闻森来往,东窗事发,人人自危。
为首的王姐,看都不敢去看闻律,低着头,身体隐隐有些发抖。
闻律沉沉盯了她一眼,薄唇微启的声线沙哑:小姐呢。
王姐低着头,不敢去直视闻律,颤抖着声线:在、在茶室里。
闻律五指拢紧,凤眸扫了眼几个佣人,转身阔步往茶室里过去。
乔曼像是一早就知道闻律会过来。一早就沏好茶在等他。
早已经年过三十的女人穿着一身棉白长裙,秀发披散坐在茶桌前,低着头,正用炭笔描绘着一副素描画作。
乔曼跟个没事人一样,一如既往的恬静,眉眼也不抬一下,便说:坐吧。
曼姐。闻律性感的喉结滚动,唤了她一声后,见她毫无反应,就走在乔曼跟前的位置盘腿坐下。
是我不让他们跟你说的,别迁怒任何人。他们也只是,不敢违背我的意思而已。乔曼主动开口为秋园里的工人说情,手里作画的动作却没有停下,而是说:尝尝这茶味道怎么样。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乔曼闭了闭眼睛,深吸了口气说:我只是觉得。这样的生活,真的很累。
闻律抿着薄唇没吭声,乔曼终于放下了炭笔,漆黑的双眸如同一湖死水,漂亮,却毫无生气,甚至透着一股沉沉死气:阿律,我知道你很关心我,想我好。但你知道吗?这不是我想要的。十多年了,每天晚上没有药我根本睡不着,即便睡着了,那些画面仍旧不停的在我脑海里回放。发生过的事,就是发生了,根本不可能忘记,我也放不下。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一切因他而起。也该由他结束。乔曼神色坚定,见闻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她说:阿律,你看着我,你觉得我像个人吗?像不像一个女人?
曼姐。
我跟闻森说了,我后天从这搬出去,我跟他在一起。
闻律如遭雷劈,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乔曼。
阿律,我是个女人,我也需要被疼爱,被男人疼爱。
啪啪啪的掌声从外面响起,瞬间,气氛一瞬凝固,闻律抬头一看,闻森一边拍着手,一边从外面走了进来。
闻律五官骤沉:谁让你来的。
成熟男人的气场,不怒自威。几近从牙缝里挤出的声线阴冷,犹如千年寒冰般冷冽震慑。
闻森勾着唇角,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一把拉住乔曼,稍一用力,单手将她拥在了怀中。
乔曼惊呼了声,被闻森拥着,却没有推开,她只是安静的低下了头。
曼姐。闻律下意识唤了声,仍旧感到难以置信。
闻森道:闻律,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护着的女人。看着再清纯无奈,本质上也只是一个荡妇而已。你以为你造个金笼子,将她放在这,就是对她好?那你可真不了解女人。
闻森,把你的狗嘴闭上!闻律俊脸铁青,深邃的凤眸迸发出危险的杀意。
乔曼都没反驳,你急什么?闻森轻嗤,十分满足于闻律的愤怒。这让长期被闻律压迫的憋屈,终于得到了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