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近都没怎么见到闻律。
既然他不在,我先回去了。沈俏笑笑,又叮嘱道:不必告诉他我来过。
苏蜜刚应了声,沈俏就拎着包包进了电梯,先回半山别墅。
她心情说不尽的复杂。
与此同时,景城私人会所。顶层包厢--
偌大的包厢装潢低调奢华,摆设挂件无一不是拍卖级别的珍藏品,好比一个小型的展览馆。
两米的圆桌里,正坐着五六个衣冠楚楚,气度非凡的青老年男人,皆是华国极具权威身份的人。
都是一家人,同一个圈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阿律,你跟阿辰之间,究竟有什么矛盾不如摊开来说?你们两家还是姻亲关系,这闹下去,多不好看啊?
堇色云纹暗绣,满头银发斑白的老人端着杯茶。唇边含着分笑意看着两人说道。
大有为两人调解的意思。
我跟厉老,几十年交情。他临终前曾嘱托我照顾他的小辈几分。有什么矛盾,今天不如摊开来说?我这个老人,今天就当这个和事佬替你们主持一二。非要闹到那个地步,只会让人看了笑话。
闻律端起桌上的飘着热气的茶盏,薄唇微有一丝弧度:卓老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事,倒不是我一个说的算。
磁性的声线喜怒莫测。
显然,这个问题并不是出在闻律的身上,而是出在厉晏辰的身上。
卓先云皱了皱眉,偏头看向厉晏辰:晏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厉晏辰低着头,手里端着杯茶,低着的眉眼不知道正想些什么,他低缓了声音,悠悠道:厉老在世的时候,时常与老头子我提起你这个小辈。你是他最看重的孩子,对你寄予厚望。晏辰,你是个聪明人,别毁了你爷爷跟我的一番好意。
厉晏辰自幼在厉老爷子膝下长大,天资聪颖,被他视为接班人培养。虽不似其他爷孙那般溺爱,却是寄予厚望。
否则也不会临终前,还拖着残躯替厉晏辰铺路,越过他的父亲叔叔,直接将厉氏集团交给了厉晏辰来掌权。
卓先云是内阁元老,在内阁机关里,十分具有威望。
能跟他身份相提并论的并不多。
卓先云如今已经是七八十的高龄,他本意不想掺和进来。毕竟卓家跟霍家不合,闻律则跟霍家交好,好比霍家的第三子。
要不是老友临终前的嘱托,和卓先云曾欠下了厉老爷子的人情。如今闻律跟厉晏辰的矛盾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愈发的剧烈。
闻家跟厉家两家鼎立多年,旗下的产业链遍布华国乃全球境内,两家要是闹的太大,牵涉的产业和家族太多,届时造成的影响也极大。
卓先云这才不得已亲自出面,做个和事佬为两人周旋一二。
厉晏辰指腹摩擦着温热的杯身,俊雅的面容露出一抹无奈:我进入商界不久,实在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得罪了闻二爷,要几次三番的为难我。
不等闻律开口,李俊深便轻嗤了一声,唇边勾起鄙夷的弧度:哟,这锅甩的不错啊。
李俊深翘着二郎腿,褐色的眼瞳闪过一丝冷厉,悠悠的沉声道:把人家的孩子偷走藏起来,明里暗里的挑事,还有脸说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阿律?厉晏辰,你可真把你爷爷,把厉家几代人的脸都给丢光了。
李总,饭可以乱吃,话不可能乱说。
厉晏辰轻抬起眼皮沉沉的盯着李俊深:凡事得讲求证据。你无凭无据诬陷我,倒打一耙,是不是过分了点。
无凭无据?李俊深冷笑:那你倒是自证清白,沈俏分娩那天,你究竟去了哪里?
好了,都先别吵。
卓先云听得一个头两个大,看了眼内敛沉稳的闻律,目光又落在薄怒的厉晏辰身上,稍缓的面容严肃:什么孩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既然是李总说的,还请李总自己解释。厉晏辰握着茶杯往后一靠,冷着脸:无凭无据就诬赖我,这个罪名,恕我不能认。
说完。厉晏辰有些自嘲。
我承认,我确实放不下俏俏,忘不了她。但是李总,要仅凭我忘不了自己深爱得女人,就诬陷我偷走闻二爷的孩子,未免过分了些?你们的孩子,不好好在吗?我什么时候偷走了?
你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
面对厉晏辰死不承认的态度,李俊深彻底被激怒了,扭头对闻律说道:阿律,既然已经到这个份上了,你也别给这小子留情。省的人家还以为你好欺负了!
伴随着李俊深的话音落下,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闻律的身上,多了探究和打量。
厉晏辰眉头不动声色微蹙。脸上则保持他一贯的表情。
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深谙敌不动我不动的动力,克制着没让自己先乱阵脚,以免着了闻律的套。
殊不知,他那点心思,根本瞒不住闻律的眼睛。
闻律长腿交叠,微微往后靠着的身体,不怒自威:既然今天这么人齐,卓老您要当这个和事佬,我闻律给你这个面子。今天厉晏辰若是把我的孩子交出来,看在厉老的份上,这次的事就算了。
顿了顿,他又环视了眼众人,将几人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里。
即便是卓先云都难免感到几分威慑,小瞧了闻律。
闻律森幽冷冽的目光落在厉晏辰的身上,两指扣在桌上发出的声音极其具有震慑人心的作用,挑了薄唇:若是厉总还不打算承认,也就怪不得闻某不给卓老您这个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