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结束,杜思明让厉晏辰上书房谈事。
客厅里,杜夫人则拉着杜若薇嘘寒问暖,说些体己话。
看出杜若薇的心不在焉,杜夫人还是没忍住问她:薇薇,你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心不在焉的?
昨晚没睡好。
真的是没睡好?杜夫人不太相信,眯了眯眼眸质问她:是不是厉晏辰又去找沈俏那狐狸精了?
沈俏这个名字于杜若薇而言,就像是眼中刺肉中钉,一听到这个名字,她倏然攥紧了手指,险些将手里的草莓捏碎,嗓音微哑道:不是。
那你怎么了?杜若薇狐疑:难道他找了别的女人?还是吵架了?
杜若薇心情本就不好,被杜夫人这么穷追不舍的问,不禁愈发难受,语气也有些不善:妈,你就不能盼着我们好点吗。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杜夫人吐了口浊气:早知道你嫁给他过的是这样的日子,妈当初就不该同意这桩婚事,不该让你嫁给他。
杜若薇皱着眉,不耐烦的道:你别瞎担心了,厉晏辰没找女人也没找沈俏,我就是有点生气他整天忙着公司里的事。
杜夫人一时哑言。
空气仿佛一瞬凝固,想了想,杜夫人虽然恨沈俏跟厉晏辰,但还是忍不住劝她:我听你爸说,他最近跟闻森走到很近。闻森那人风评不好,又喜好声色场所,心术不正。早年间被闻律抢了继承权,斗得你死我活。这个景城要说谁最恨闻律,非他莫属。我们家跟闻律有些来往,他这人城府深,十分不好惹。现在沈俏跟了他,有他护着我们拿不了沈俏如何,但沈俏应该也识趣不会再跟厉晏辰纠缠不清。薇薇,你看着他点,别让他跟闻森走得太近。不然,难免吃亏。
在杜夫人看来,闻家两兄弟都不是什么善茬。闻森那人虽然没什么本事,色厉内荏的草包一个,但确实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
她这宝贝女儿被厉晏辰迷惑的神魂颠倒,她是真怕厉晏辰掂不清自己的斤两,被那两兄弟给吃了,到时候受累受苦的还是杜若薇。
她虽然恨不得沈俏给她那未出生胎死腹中的可怜孙儿赔命,但闻家的水太深,冷静下来后,她亦是不想让杜若薇卷进去。
杜若薇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含糊不清的应了声。
见此,杜夫人也没再说这个,转移了话题。
…
连着下了几天的雪,终于迎来了一个晴天,难得出太阳,沈俏在房间里呆着闷,干脆就打算到花园里走走。
只是刚套上外套,一阵敲门声就响起,沈俏愣了愣,喊了声进来。
看到门口里站着的女佣,沈俏还没问她什么事,对方就说:太太,老宅来人了,在客厅里,说要见你。
老宅?
沈俏很快就反应过来。说的是老太太那边的人。
心没来由的一紧,想了想,沈俏还还没开口,女佣就问:太太要见吗?还是我打发走?
沈俏粉唇轻抿,一道声音就从走廊里传来:沈小姐醒了啊?刚才佣人说你还在睡,我害怕打搅了沈小姐你呢,不过看到沈小姐你醒了,我也就松口气了。
突兀响起的声音沈俏跟那女佣都是一愣,有些意外她突然上来。
来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气派十足。沈俏拧眉思索,才想起上次就是她陪着老太太来的别墅看闻星河。
不过上次她一声未吭,就跟在老太太的身后,着实没什么存在感。
女佣悻悻道:罗姐,你怎么上来了。
被称作罗姐的中年女人笑笑,视线却一直在沈俏身上打量,目光落在她肚子的位置,眸色深了深,她直接无视那女佣,自来熟的上前挽住沈俏的肩膀,半拖半拽的拉着稍显呆愣的沈俏往楼梯的方向走:
老太太说啊,你跟二爷都订婚了。她这个当母亲的年纪大了,身体老不太舒服,腿脚也不太利索,这住着远,她来一趟也不方便。但你跟二爷都订婚了,肚子里又怀着闻家的血脉,她这个当母亲的都没多来看看你,实在是不太合理,被人知道了得诟病她老太太年纪大了老糊涂,笑话着咱们闻家没点规矩。哪有新媳妇都要进门了,都没好好瞧个几眼照顾照顾,这不,就让我特意过来走这一趟,接沈小姐你过去吃个饭,也好见见面,熟络熟络。
罗姐眉眼含着笑,轻松打趣的口吻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在表达歉意。但沈俏不傻,怎么会听不出,罗姐这番话字字句句都在暗讽她没有礼数没规矩。
都要结婚了,老太太年纪大了身体不舒服,行动不便。她一个全乎人却也不知道去看看闻律的'母亲'。自己躲在半山别墅里落得个清闲。
罗姐这话就言重了。
沈俏握着粉拳,挤出一抹得体的笑意:老太太年纪大了,就该好好休养。而且我怀着身孕,医生也说我身体不好,胎儿也不太稳,需要静养安胎,不要老是走动,对孩子不好。老太太不来,想来是体恤我怀胎不易,怎么会跟礼数规矩扯在一起?你这么说,我就不乐意了。
说完,她含笑看着罗姐:不知道的,还以为罗姐你这么说,是故意在埋汰我跟母亲,故意挑拨我们的婆媳关系呢。
轻柔的语调,意味深长。
罗姐闻言一怔,显然是没想到,沈俏还有这个口才。
被她含笑的眼睛看着,罗姐脸色不太好看。
她呵呵笑了声,扯着唇角道:是我思虑不周了。
沈俏不想跟她扯皮,尤其是被陌生的人搂着肩膀,让她不是很舒服。
她不着痕迹的想要推开罗姐,孰料罗姐非但没有松开她的意思,手掌定定的握住沈俏的肩膀,她的力气很大,沈俏一时间有些推不开。
她拧紧着眉,脸色沉了分,罗姐笑眯眯地说道:沈小姐,老太太特意吩咐我过来接你到老宅吃个饭,想必沈小姐你不会拒绝的对吧?
话里话外,透着分警告。
这哪里是请?分明是强迫沈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