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从小就疼爱自己的老管家看着,闻星河拳头紧紧一握,自嘲的口吻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章爷爷,广城离这可不近呢?你这么紧张干嘛,我再讨厌沈俏,我难道还能杀到广城去棒打鸳鸯吗?
少年一字一句的话音系列,霎时间饶是章管家这种人精,也不由得哑言。
他稍稍斟酌着说:那少爷先吃饭吧?
吃饭?这个时候,闻星河哪里还吃的下去?
我不饿,我就出去逛逛。
没等章管家张口,闻星河就拂开了他的手,大步流星出了半山别墅。
站在盘山公路里,闻星河看着广袤的公路,袭来的寒风吹散了几分他脸上的阴霾郁气,渐渐清明的思绪,换来的却是未知的茫然。
他返身回别墅,软磨硬泡,软硬兼施从老管家那里要来了车钥匙,从车库里挑了一辆车,漫无目的的开着,却是不知不觉到了秋园。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位于南郊的庄园别苑格外的冷情,四周除了这一幢建筑物外,便是无比宽阔广袤的平原。
这里基本都快要出了景城,很难相信,闻律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建一幢园子,甚至让自己的前妻住在这里的。
思及那次过来的记忆,十六岁的少年单手握着方向盘,从凹槽里拿了根烟叼在唇里点上,眼眸晦暗不明的看着庄园里亮起的灯火。
犹豫不决之际,忽然间一辆红色的别克从里面开了出来。
叼在唇里的烟几乎落在大腿里,被他眼疾手快扶住。
闻星河嘶了口凉气,在离开和进去之间迟疑的时候,那辆红色别克已经开到了他跟前停下。
车窗拉下,露出宋蔚蓝冷艳的脸庞,少年瞳孔微紧,话下意识脱口而出:楚姨,你怎么在这?
楚蔚蓝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熄火。解开安全带从车上下来的同时,勾唇道:这话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怎么在这?
闻星河哑言,见楚蔚蓝倚在车前,手车车窗探进,朝他勾了勾手指,少年略微仲怔才反应过来领悟它的意思,将一根烟递给楚蔚蓝。
见她熟练的将烟点上,闻星河忍不住吞咽了一小口唾沫,嘴角轻抽:楚姨,你是医生,抽烟不太好吧。
楚蔚蓝白了他一眼:你未成年抽烟都没觉得不好,长辈的事你倒是管起来了。
……
难得看他吃瘪,楚蔚蓝轻笑了声,一边抽着烟。一边瞥了庄园的方向一眼,扬眉问他: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
闻星河捏着烟屁股自嘲一笑,不情不愿的承认:她不想见我。
这些年来,尽管闻星河嘴上从来没有说过,但心里却一直都隐约觉得,乔曼不来看他,是引文闻律不允许。
可笑的真相却是,乔曼不想见他。
原因闻律跟乔曼都没说,他不知道,也想不明白。
他是她儿子,她亲生的。
为什么不肯见他?
真的是她不愿意见他吗?
他心里有无数的疑惑,但都想不明白。
瞧着少年失落的脸庞,楚蔚蓝心里涌起一股心疼,双指夹着烟到闻星河身侧并肩站着。本想去摸摸闻星河的头,才赫然发现,闻星河已经一米八,长的比她都高了。
楚蔚蓝轻叹,还是稍微垫脚去摸他脑袋,缓声道:曼曼最近状态不是很好。
闻星河不解。
你还小,很多事你不懂,楚姨也没法跟你说。
闻星河低头轻嗤:你不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懂?不想说就不说,何必要找这些借口。
他简直烦透了他们每次都是拿这些话来搪塞他。
楚蔚蓝哟了一声:说你两句,你还不乐意了啊?
闻星河没搭理她,闷闷的抽着烟。
楚蔚蓝舔了舔干涩的唇,仰起脸庞看着空落落的黑夜。气氛一瞬凝固,楚蔚蓝观摩了一下四周,直觉待会要下雪,她手搭在少年的肩膀里握了握,说:走吧,楚姨请你吃火锅去。
我不饿。
你不饿,我可是饿着,别啰嗦了。我开前面,你后面跟上。说完,楚蔚蓝就重新上了她那辆红色的别克。
闻星河眉头皱了又皱,见她车开了出去,他才压着心里的郁闷,怔怔的看了眼那庄园的方向,才丢了熄灭的烟头,开车跟上楚蔚蓝。
…
回景城的前一天,沈俏跟闻律一起去祭拜了他外公徐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