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唐炎煊等人所想,这场婚礼黄了,以新娘被送进医院为序幕。
为了不让自己继续成为众人消遣的对方,唐炎煊将自己等人受人所托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郑局脸上的笑意渐消,他告诉唐炎煊自己是来喝喜酒的,新郎是他的得力下属,从前出面的十个人都是警察。
看着被摆放在桌上的那张人脸,新郎的神情一直很怪异,既像悲,又像怒,期间还掺杂着几许恐惧。
唐炎煊盯着他看了良久,终于问出口:你认识这张脸的主人?
新郎锁眉,却不回答。
最后还是郑局看不下去的开口替他回答:她叫齐小菲,是何明的前女友。
新郎叫何明,今年刚好30。
众人一惊,婚礼上被人送来前女友的被人剥下来的脸对方这么做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
唐炎煊看向何明,问:能说说你和齐小菲之事的一些事情吗?比如说你们为什么分手,分手后她去了哪里?
面对着唐炎煊的提问,何明只是淡淡的瞟了他一眼,然后反问:请问唐先生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对我进行审问?
郑局也适时开腔,笑着说:唐探长,我好像听说你已经金盆洗手了啊,怎么,现在想重出江湖了?
唐炎煊:没有,只是随口问问,职业病而已。站了起来,冲着凌沐星等人使了个眼色,示意走人。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郑局接了个电话。电话里要他马上带人回警局一趟,说是在离通关口不远的一条盘山公路发生了一起交通意外,交警部门赶到现场调查,发现出事的是一对夫妻,他们惊慌恐惧的告诉警方,说自己看到了女鬼,一个没有脸的女鬼。
在这对夫妻的指引下警方们也看到了对方所说的女鬼,那是一具女尸,一个没有脸且高度腐烂的女尸。
没有脸的女尸?凌沐星等人不由将视线落到了桌上那张平铺的脸皮上,不禁一阵恶寒,难道那个女尸就是齐小菲的?
交警转向警方的汇报情况是,该女尸穿着粉红色的丝绸睡衣。被一条尼龙绳套住脖子挂在离地三米高的树上,加上树木重重遮掩及僻静盘山公路的气氛,那对夫妻便理所当然的误以为自己见鬼了。
该地派出所经过一个上午的现场勘察,却没有任何头绪,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把案子汇报了上来,由管辖区的警局介入调查。
郑局略显不悦的接下该起案件,然后冲着何明无奈的一笑,小何,看来你的运气与唐探长有的一拼啊!
何明的眸色沉了沉,没有吭声。
被暗讽嘲笑的唐炎煊直接黑脸,抬腿便往大门走去。
唐探长,有兴趣一起去看看吗?郑局却突然出声笑问。
有事求人,没事笑人,这郑局的脸变化起来还真是切换自如啊。
唐炎煊本想直接开口回答没兴趣,却在转身的刹那似乎从何明的眼睛里看到一抺异常的光芒,像拒绝,像惊惶多年职业所锻炼的直觉让唐炎煊的心弦猛得一拨,难道,他在害怕着什么?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探长更是如此。
想了想,他轻笑着点头:好啊,反正我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清澈的眼睛不动声色的盯着何明,果然,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失望。
很明显,这位新郎不喜欢自己介入此事,他在抗拒!
唐炎煊转过身看向凌沐星,一脸期待的问:星子,愿意陪我一起去吗?
一张很是刚毅的脸倏地挡在眼前。
项昕冷冷的说:要去自己去,尸体这种晦气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是女孩子看的吗?还有,谁同意你叫她星子了?
唐炎煊俊眼微眯,清冷的说:你别妄想着反客为主!
项昕不怒,只是冷冷一笑。
就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凌沐星开口了:不管什么,只是能遇得上就说明有缘!去看看吧,就当练胆了。
项昕脸色一沉,甩袖而出。
即使生气,即使嫉妒,最后他还是跟着去了,用他自己的话说,之所以会跟着去,主要是因为对唐炎煊的人品不放心!
在警队的停尸间里他们看到了那具女尸,队里的法医将尸检的情况做了大致的汇报。
死者23岁到26岁之间,女性,长发。死亡时间距间约有半个多月,中高度腐烂,暂未发现有性侵的现象,背部有严重的擦伤,膝盖以下的部分被人为的用大号胶带给捆绑住,手法相当的专业,且死者的手腕间也残留着被捆绑过的痕迹。
最让人觉得的寒颤膈应的是,死者没有了脸!根据伤口皮肉情况法医的看法是,死后被人剥除,且距离死亡的时间不会太久,凶器疑似专业的手术刀。
致死原因是脖子处的尼龙绳造成的窒息。
呵呵,说出来你别笑。那名消瘦的法医伸手拍了拍唐炎煊的肩膀,以一种对待笑话的口气说着:我们警队里居然还有警察说这起案子是自杀!就这智商,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如何从警校里顺利毕业的!死者生前都被人给捆绑住双腿,她怎么爬上树自杀,这根本就是再明显不过的他杀!
唐炎煊笑笑,没有接话。
他俯下身凑近这具已然腐烂的面目全非的女尸,全神贯注的盯着女尸的各处伤口,看了好一会儿,她脖子上勒痕似乎非常深啊,我看不像是简单的将脖子伸进绳套直接吊死造成的,瘀痕向上,在结合她背上的严重擦伤,你说她会不会是本来是躺在地上的,然后被凶手将绳子套在脖子上,然后将绳子的另一端甩上树,利用拉力原理把她拖到了树上,从而造成她的背后与地面进行了强烈的摩擦,进而留下擦伤?
消瘦法医很是赞许的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唐炎煊:据我的目测,死者生前的体重应该在九十到一百斤之内,考虑阻力与臂力等因素,我觉得要把她拖上树一个人恐怕很难办到,如果非得是一个人的话,那么对方就必须得利用其他工具才行,比如说汽车,凶手将绳子的另一端绑在汽车上,利用汽车前进时所产生的动力将死者拖上树。
厉害了,我琢磨了大半天才知道凶手是怎么把死者吊上树的,你小子居然只看了两眼就知道了,哈哈,幸好你只是侦探,不是杀手,否则真是一件令人恐惧的事情啊!消瘦法医向唐炎煊投去了钦佩的目光,显然,对于这名后生,他很欣赏!
项昕听到这,看向唐炎煊的目光也不禁有了点变化,其实早在当初唐炎煊替他撕开真假念念谜团时,他就知道这小子不简单,只可惜心太软了。
如果心够狠,就不会被自家人给算计成那样了,他觉得其实很多事情唐炎煊都心知肚明,也有所猜测,只是其顾虑太多,总是害怕真相伤人。
唐炎煊冲着法医回了一个笑:死者的身份准定了吗?
这些问问你还是留着去问警队里的其他同志吧,我只是负责看尸体,跟尸体打交道,不管其他事的。消瘦法医笑呵呵的说着。
唐炎煊抬眼看向负责这起案子的周队长,周队长是个中年男人,挺胖的,满脸横肉,看上去挺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