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会死人。

告诉了埃德加方法他就是不折不扣的从犯！

“我……我……”

纲吉答不上来，脸色越来越白，感觉呼吸有些困难，胸腔里心动如鼓，用力到胸口都有些发闷发痛起来。

他不自觉捂住胸口，估计是脸色太难看了，难看到埃德加不得不在意。

少年果断采取迂回战术，扶着纲吉的肩膀说道：“不用你动手，把方法告诉我们就行了，为了你的安全利姆露陛下不可能没教你吧。”

“纲吉，冷静点，深呼吸，不需要焦虑，这有什么好焦虑的啊！”

他十分不解，但埃德加知道决不能让纲吉继续下去，否则小孩出了什么意外，没死在柯吉丽丝手上他也要死在魔王手上了。

“深呼吸，纲吉，冷静下来！”

“你没感觉到难受吗？！”

纲吉当然感觉到了难受，意识到己身的异常后，他便自主调整呼吸渐渐缓和下来，虽然还是喘气严重，但至少不像刚才那样了。

“喂喂，维克托……”

你家少爷是怎么回事啊，心理这么脆弱的吗！？

埃德加把质问的目光投向光精灵，他天生便掌握着生死大权，就算失势了也深得现任国王青睐，所以当然的，他理解不了。

因为夺取一个人的生命，真就只是他一句话的事。

维克托看着还在喘气的小不点，目光闪烁，最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低着头，后续没有声音泄露，但抽动的肩膀侧面证明了他笑得有多厉害。

超有趣的，不是吗？

向来以恐怖和毁灭为代名词的魔王，却是个知人善任、治国有道的明君，而他的学生，也将这份可敬可笑的天真继承了下来。

纲吉在害怕。

他在为杀人感到害怕？

前几次遇到刺杀，命悬一线都没露出害怕情绪的小不点居然在害怕？？

噗嗤！

这就跟个肌肉壮汉看到老鼠，结果发出了小女孩似的害怕尖叫一样的反差，他真的……抱歉，没忍住。

啊啊，不过也没错啦。

这才应该是利姆露大人教出来的学生啊！

一样的天真，一样的坚持……不过，可惜啊纲吉，现在的你可没办法到达你老师那种地步。

维克托走过来，在纲吉面前蹲下，眼里的恶意与戏谑挡都挡不住，他笑道：“呐，纲吉，你在害怕对吗？你害怕背上夺取生命的罪孽，害怕脏了自己的手？”

“……”

纲吉没说话，嘴唇紧抿，抗拒满满，已经是默认了。

“哎呀呀，利姆露大人果然还是太溺爱你了，尽管一直在让你训练，却从未让你触碰到过真正的黑暗。”维克托摇头晃脑的嗤笑一声。

这个世界哪儿有那么美好？

除了魔国联邦，再繁华的城市里都有贫民窟这种东西，宗教信仰、种族分歧、阶级分划……卑劣不是人类的专属，大部分生命皆是如此，不是的那些少数才是异类。

利姆露大人是，纲吉也是。

只是利姆露足够强，哪怕他一次次离经叛道，挑战了其他国家的三观和底线，也无人敢在明面上说闲话，他在世界的洪流中成功坚持自我——毫无疑问，他就是异类中的异类！

但纲吉不一样，他太弱小了……

“你知道吗纲吉？善良这个词汇只有强者才能说，弱者的善良只是愚蠢，说不定会让他和他身边的人一起丢掉性命。”

“而在这里，包括你，没有人想死。”

维克托恶劣的笑着，他紧盯着纲吉的眼，手指在小孩的心脏处点了点。

只要他愿意，稍微用点力，随时可以戳破血肉和骨骼的防护，把那颗跳动的心脏挖出。

——身为异类活在世间，要么被世俗污染，泯然众人。

“你清楚我们的战力吗？且不说我们打不打得过，若是我们成功抓到了那些追兵，让那些他们活下来，住宿、吃食，我们要怎么提供？他们该如何处置？”

“要是他们偷袭、逃跑，反手给了我们一刀又该怎么办？”

“让我们死在一起吗？”

针针见血，字字诛心，话语间的沉重压得纲吉想要逃跑，却又只能僵硬在原地不能动弹，他被维克托的话震住了。

——要么抵不过世间洪流，早早夭折。

“蔓迪、卡杰门、阿尼亚，他们都是有父有母，努力维持课业，想要在未来得到一个好的生活。”

“埃德加父母健在，家中姊妹生活美满，自己事业又在步步高升，更是没有去死的理由。”

“我的目标是开开心心的玩耍，完全没有死去的，而你，纲吉——”

“你老师在等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