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一愣,抬头看小花儿。
小花儿心神一晃,半晌才道:“你……你可真好看!”
雪儿怕自己露马脚,胡乱打了个岔。
小花儿还是疑惑了:“这位小姐姐,你都长如此美貌了,可还有何事不满足,要寻乌有大师呢?”
雪儿不敢随便回答,但多年察言观色的本领让她假意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你说呢?”
小花儿似乎一下意识到了什么:“小情郎!”
她笑嘻嘻地去推雪儿,雪儿也假装被说中了心事,不好意思地和小花儿闹成一团。
就这么打打闹闹的,方嬛儿回来了,接替了雪儿。
雪儿注意到方嬛儿的衣裳全湿透了。
“你衣裳,要换么?”雪儿问。
方嬛儿无所谓:“再换我就要被骂了!”
“哦。”雪儿又是紧张,又是好奇,但也只能暗中打探,“你们这是……额,你们,你寻到你表哥了么?”
方嬛儿神秘一笑:“他就在下面,如何寻不到?”
雪儿顺着方嬛儿所指的方向一看,顿时汗毛立起:“那……那……那……”
方嬛儿所指的方向,正是农田那边,除了农田里的那几十口红色棺材之外,周围全是披麻戴孝的呆滞站立的百姓。
雪儿不知该说什么,勉强压下自己的震惊。
方嬛儿见她纠结的模样,扑哧一笑:“你是想说,节哀顺变?”
雪儿一惊。
“不必了。”方嬛儿乐道,“他还有半个时辰才死呢,不对,不足半个时辰了。你呀,一会等他死了,再跟我说也不迟。”
雪儿即使知道自己此情此景下,应该收敛自己的神色,但方嬛儿的回答实在过于令她震惊,她雪白的小脸上还是冒出了恐惧。
方嬛儿瞧着雪儿的神情,眉毛动了动,她望向那口白色棺材,哼起歌来: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岁贯女,莫我肯德。
逝将去女,适彼乐国。乐国乐国,爰得我直?
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三岁贯女,莫我肯劳。
逝将去女,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1
小花儿和其他几个守灵的女子听了,也跟着哼了起来。雪儿本身出自烟柳场所,对这个曲调本就不陌生,她怕被人怀疑,也跟着哼起了小曲。
方嬛儿目光瞅着雪儿呢,一曲唱完,又拍着手道:“诸位姐妹们,不如我们玩个击棺传曲的游戏吧!你们每人领一个字,从‘风花雪雨、日月星辰’里面选。我呢,来敲这口棺材,你们就唱小曲。我停下来,小曲唱到那个字,你们哪个人就得说一句乌有大师曾经说过的话,可好?”
小花儿第一个鼓掌:“好!我领‘花’字!”
另外好几个人都纷纷抢着选了字。
到了雪儿,只剩下‘辰’了。
方嬛儿扬起手掌,开始拍打棺材。
众少女一同唱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2
方嬛儿停了下来。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