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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山色已被染成深碧。
两人来到恶人谷外时,正是黄昏时分。
雾渐渐落下山腰穹苍灰黯,苍苍茫茫,笼罩着这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风吹草低,风中有羊嗥、牛啸、马嘶混合成一种苍凉的声韵,然后,羊群、牛群、马群,排山倒海般合围而来。
这是幅美丽而雄壮的图画!
这是支哀宛而苍凉的恋歌!
黑的牛,黄的马,白的羊,浩浩荡荡奔驰在蓝山绿草间,正如十万大军长驱挺进!
白子逸远远地瞧着,脸上闪动着兴奋的光,眸子里也闪着光。
这是何等伟大的景象!
这是何等伟大的天地!
陈北落见他一脸陶醉的表情,便决定先在这逗留几日,反正他也不急。
帐篷前,有营火,藏女们正在唱歌。
她们穿着鲜艳的彩衣,长袍大袖,她们的柔发结束无数根细小的长辫,流水般垂在双肩。
她们的身子娇小,满身缀着环佩,焕发着珠光宝气的金银色彩,她们的头上,都戴着顶小巧而鲜艳的呢帽。
白子逸这家伙瞧得呆了,痴痴地走过去,走到她们面前。
藏女们瞧见了他,竟齐歇下了歌声,拥了过来,吃吃地笑着,摸着他的衣服,说些他听不懂的话。
藏女们本就天真、多情而爽朗。
白子逸忍不住笑道:“你们说的什么?“
一个辫子最长、眼睛最大、笑起来最甜的少女甜笑着道:“我们说的是藏语,你……你是汉人?“
白子逸眨了眨眼睛,道:“是啊,你叫什么名字?”
大眼睛姑娘抿着嘴娇笑道:“我的名字用汉语来说,是叫做桃花,因为,他们许多人都说我的脸……我的脸像桃花。”
白子逸也笑了:“桃花,很美的名字,不过你人更美。”
桃花好开心,眼睛好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白子逸道:“白子逸。”
桃花笑得更加灿烂,一字一字念道:“白--子--逸。”
这时帐篷中走出许多男人,个个都瞪大着眼睛,瞧着白子逸,他们的身子虽不高大但却都结实得很。
白子逸忽然道:“我要走了。”
桃花道:“你莫要怕,他们虽瞪着眼睛,却没有恶意。而且明天会有很多像你一样的汉人到这里来的,那一定热闹得很,好玩得很。”
陈北落也道:“师弟,既然桃花姑娘盛情相邀,你可不要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心意啊。”
原来不知何时,他已经来到了白子逸的身边。
他一开口,众人皆吓了一跳。
紧接着又是一呆,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白子逸已算是世间难得的美男子了,但和陈北落一比,却还是远远不如。
只一眼,众人便再也移不开视线,再也忘不了,放不下,无论后来走过风景万千,都不可能再有这样的心动。
见众人这般模样,白子逸心中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真是蓝颜祸水啊。
不过说实话,他也习惯了,因为自他们下山以来,这样的情形已不知见过几百了。
桃花吃吃道:“这……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