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夺走了自己的初夜。好在,卿言原本就曾臆想过要委身于他,而这次,又答应了他的“逼婚”要求,所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倒也算是顺理成章。卿言欣然接受了这样一个现实:她注定将要跟这个男人过完这一生,虽然他并不爱自己,但是这又有何妨呢?她很确信,自己将会是郗铭此生唯一的女人。
轻轻抚摸着他那光洁平滑的皮肤,卿言情不自禁地向着那连片薄唇吻去。
一阵热吻,却惊醒了熟睡中的郗铭,他在睡梦中翻身,隐约间觉察出了身边的异象,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满脸惊恐地望着一丝不挂的卿言,俯身下视,发现自己同样赤裸,又将视线投向了绯红一片的白色床单。在那瞬间,他突然感悟到了什么。
无比羞愧,内心更是抓狂,他,抖抖索索地戳出了一根手指,指着卿言的鼻子就骂道:“无耻,滚开,滚开,你这个无耻的女人!”
柳卿言闻言,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很显然,他醒了,从魅瞳之眼的被蛊惑状态,又恢复过来了。昨夜的温存却已被他抛在脑后,成了过眼烟云。
郗铭震怒的表情,让卿言的心境在那瞬间跌入了谷底。她甚至有些暗暗后悔,为什么当初不好好研习一下魅瞳之眼,为何不能让这刹那芳华,持续得更久一些?
而最让人气恼的是,这家伙真的就这么绝情!简直没有人性!无论是在清醒的时候还是在发狂的时候。
一脸怨愤地瞪着郗铭,却冷不丁被他恨恨地甩了一个大嘴巴,“滚开,你这个贱货,别以为你诱惑了我,我就会娶你!你想得美!快给我滚蛋!还有,把这些床单被褥都卷走,我看着恶心!”说罢,便一脚把卿言踹下了床。
卿言的心中顿时如打翻了五味瓶般,各种辛酸苦辣一齐涌上心头,让她几乎就要失控,不争气的眼泪便夺眶而出。
“哭?哭你丫的呸!快给老子滚蛋!”郗铭又气又恼,张牙舞爪地在床上翻滚,显然,他已经出离愤怒了。
衣服早就被他撕扯成了碎片,卿言狠狠地咬了下嘴唇,冲上前去,卷走了凌乱的床单,顺带着将郗铭绊倒在床上。
用血布裹身,卿言嗔怒地望着眼前的妖男,暗自对天发誓:郗铭,你等着瞧吧,管你是王宫贵族还是断袖欢人,终有一天,会在我面前跪下!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滚!快给老子滚!”
郗铭西斯底里地吼叫着!
卿言再也无法忍受他的痴狂,裹紧了床单,掩面甩门而去。
门外,听得异动的柘荣已然奔到了门口。
看着卷着血色床单奔逃出来的卿言,他不由地大吃一惊,“公主,这,怎么了?”
“柘荣……”眼睛对上了那位曾经在大宛国皇宫内日日夜夜守护自己的柘侍卫,卿言顿时泪如雨下,委屈地趴在了他那坚实有力的肩膀上抽泣起来。
柘荣眉头紧锁,迅速睨向了房间,只看见了郗铭那痛苦万分的模样。
他的心猛地一个下沉,随即便如刀削般的痛苦,他暗想道:难道太子爷现在后悔了吗?难道昨天晚上是他酒后失神乱性?
可恨!想不到郗铭居然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他现在的反应让柘荣失望透顶,以至于柘荣很想冲进去把他狠狠揍一顿。
迅速瞥了一眼衣不裹体的卿言,柘荣不由地一阵唏嘘,刚想脱下自己的衣衫给她披上,却听闻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知道是泠筱走近了,便回头招呼了一声,“你把公主带进房间吧,给她换身衣服。”
随即他轻轻地在卿言的后背拍了拍,柔声说道:“公主,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事情总有个解决的办法的。太子殿下只是吓坏了。”
泠筱走到楼道上,看见柘荣正深情地搂着卿言,心里总不是个滋味。在不经意间撇了撇嘴,无奈地做了个深呼吸,这才讪讪地说道,“公主,你随我到屋里来吧,我这还有几件衣服。”
卿言擦干了眼角的泪水,脚刚迈出去一步,突然想起了前夜泠筱刺杀自己的场景,心中不免有些忐忑。犹豫不决地望了柘荣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该随泠筱而去。
柘荣见状,便安慰道:“她不会再伤害你的,你放心吧。”
见卿言还在迟疑,泠筱大方地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公主,上次是我冲动了。现在,我已经不恨你了,你就放心吧。”
目送走了一脸憔悴的卿言,柘荣强压住了心中的怒火,猛地推开了郗铭的房间!
“妈呀!柘荣,我受不了了,恶心死我了,这个贱女人居然了我!我不行了啊,我要去死!”
“太子!”柘荣阴沉着脸,“休要胡说!这个客栈所有的人都听见了,都可以作证,明明是用强霸占了三公主。”
郗铭使劲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什么?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会这样做?我为什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不是的,我不会那么做的!”
“哼哼!”柘荣冷笑着睨视了郗铭一眼,“男子汉大丈夫,做了就是做了,你这样死不承认算什么好汉?”
郗铭使劲地甩着头,否认着,“我不知道,不是这样的,是她!对,是她!她就是魅瞳妖女,她用蛊惑之术诱惑了,迷了我的心智,引导我和她发生关系,这女人实在太无耻了!我真的受不了了!”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了柘荣的衣衫,“柘荣,皇甫实呢?皇甫实呢?”
柘荣的心满是刺痛。
即为了郗铭的执迷不悟,更为了同情失贞的柳卿言。
到了这时候,郗铭依旧念念不忘皇甫实。
皇甫实,皇甫实,又是皇甫实!
真是个害人精啊!
柘荣冷峻地说道:“他走了,他满怀着失意、痛苦和挫折感,离开了。虽然没能目睹一切,但是你们屋内的响声已经让他绝望了。他说他会去天涯海角,从此消声灭迹。”
郗铭闻言,顿时泪如雨下,“不!不能啊!我,我昨天只是故意要气气他的,我没想要真的伤害他啊,不能啊,他在哪里,快,你快带我去啊!柘荣!”
柘荣绝然地转过身去,“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真的走了,没有留下一句话。而且,就算我真的知道他在哪里,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郗铭顿时气得瑟瑟发抖,指着柘荣的背影骂道:“你,你!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太子吗?你还算是我的心腹吗?”
柘荣森然转身,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不必怀疑我对郗家王朝的忠诚。而且,一直以来,我都逾越了自己的身份,把你当做我做亲密的朋友。但是,我并不怕你,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不听我劝阻的话,我会将你就地诛杀的,因为,这是郗帝皇上的密诏!”
“密诏?哼哼,什么狗屁密诏?你别拿着鸡毛当利剑!好啊,你杀我吧,反正我已经不想活了。如期这样生不如死,我还不如死了干净,死了一了百了,来吧,省得我自己动手了,柘荣,你快把我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