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原主已经跑路,带着他卖地卖酒庄的九千法郎,取道南方的某个港口,去海外做投机生意去了。
罗兰尝试联系原主的管家,联系不上。
她只好写信给当初帮她公证交易的公证人。
公证人却吓怕了,写急信来表示:一切纠纷都与他无关。当初买卖双方本来就约定了,一手交钱,一手交地契,银契两讫,就再无瓜葛。
罗兰只得又回信解释:她不是发现这葡萄酒庄有什么问题,而是在酒庄里又找到了一笔财富,需要联系原主,退还原主先人的“礼物”。
公证人的回信,字里行间充满了“长舒了一口气”的欣慰。
不过他懒得帮罗兰再去寻找已经跑路的原主,因此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段,劝说罗兰打消这个念头。
“诚实而善良的小姐,你美好的心灵一定会得到天主的保佑与祝福——”
公证人写了一大段溢美之词。
“但是您与卖家的约定,就是买断了酒庄的一切孳生品,自然包括了您发现的地窖,和地窖里的酒——”
“我能顺带向您请教一下,这些酒是哪一年的吗?不瞒您说,蒙莱里塔附近的酒庄,在二三十年前确实曾经出过精品……”
“敝人对红酒稍许有些研究,或许能有更多消息与您共享……”
可还没等罗兰给公证人回信,唐格拉尔男爵已经来到了寄宿学校,见到了罗兰。
“欧仁妮,我的女儿,听说你已经出手置产了?”
罗兰根本不知道父亲究竟是怎样得到的消息。
她可想不到唐格拉尔男爵在不动产交易所和登记中心都有耳目,“唐格拉尔”这个姓氏在过户名单上已出现,虽然没有其他任何信息,男爵也能猜到——是罗兰出手了。
罗兰:……看来以后置产可不能用真名。
“我是来检查你有没有胡乱花钱的。”
男爵不由分说,让罗兰跟着他一起上车。
车夫迅速把车驾到了葡萄园旁。
唐格拉尔男爵以与他的身材并不相符的敏捷一跃下了车,快步走到葡萄园跟前,检查了一下葡萄的情况。
“九千法郎,买下这样一片葡萄园,出价是合理的。”
男爵给了罗兰一个正面评价。
“只是回本的年限太长。九千法郎,十年才能回本;与九千法郎,三年能够回本的资产相比,无疑应该选择后者。”
唐格拉尔看过葡萄园的状况,显然觉得要把这里打理成为一座欣欣向荣的葡萄园,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罗兰心想:好在这位父亲还不知道“霉叶病”的事。
接下来唐格拉尔下令,让马车车夫带他们父女赶到酒庄里。
男爵一跳下马车,就让人带他去酒庄的酒窖里去。
连看三座酒窖,男爵发现酒窖里的橡木桶都是空的。他立即皱着眉头问女儿是怎么回事。
“欧仁妮,不要觉得我对你严厉,我在教你,教你怎样利用最大的机会获取财富!”
“这座酒庄,你买得太草率了,你连酒窖里到底有没有陈年的酒都不知道,就付钱了吗?”
“看起来,你的商业眼光,也就和你妈妈类似,你们也就操持操持小钱……”
罗兰顿时被这位“大言不惭”的“父亲”给激到了。
她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说:“爸爸,说起酒窖,刚好,我有一件事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
她挽起了男爵的手,亲自带唐格拉尔去了“第五号”。
“爸爸,这是我在酒庄里找到的存酒……还有参加博览会的获奖证明。”
“1809,那个年份……”
唐格拉尔男爵的眼立即就直了,迅速地数了一遍酒窖里的存酒,然后开始计算:“好家伙,1819年的金奖,存了20年……”
“近八百瓶……”
敏捷如唐格拉尔,也没能在一时半会儿算出这批窖藏好酒的价值。
但是他临走的时候,带走了半打葡萄酒,说是去找巴黎的酒类公会去问一问价格。
“欧仁妮,把这个酒窖好好锁起来,轻易不要让别人知道。”
隔天,唐格拉尔夫人给罗兰来了一封便笺,问罗兰,在寄宿学校发现了什么,以至于让唐格拉尔男爵高兴成这样。
罗兰只得回信说她也不知道。
但是既然如此,应该那半打葡萄酒得到了不错的估价。
没过几天,唐格拉尔男爵派专人送了一只匣子到寄宿学校来,指名要直接交到罗兰手中。
罗兰把匣子打开,只见深红色的丝绒垫子上,嵌着一枚晶莹璀璨的钻石吊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