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忽然响起一个略有些不耐烦的女声：“都说了，他没问题，一定会醒的看，这不是醒了吗？”

戴着黑色眼罩的银色扫把头出现在了视线上方，似乎松了一口气：“终于醒了，还以为哪里出了问题。”

五条悟回想起来仍有些后怕。他赶到时，江书已经因为多处骨折和失血过多而昏死过去了，整个人看上去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要不是着急赶紧救江书，怎么也不会放任那个可恶的缝合怪咒灵逃掉。

家入硝子花费很大功夫治好了他的伤，但江书却迟迟没有醒过来，问了几回，却都说没事。

虎杖悠仁他们这次行动也都受了伤，早就好得差不多了，野蔷薇连用钉子钉穿的手臂都恢复了，江书还是没醒。

现在人终于醒了。不过，怎么看上去这么呆？

他伸出手在江书眼前晃晃：“怎么？躺了几天人也变傻了？”

江书缓缓坐起来，表情陌生地盯着他看了几秒，不说话也不动，仿佛被下了蛊。

五条悟看了看家入硝子：“他的脑袋也被打坏了？”

家入硝子皱眉反驳道：“不可能啊，我仔细检查过，他头上一个伤口都没有。”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书突然笑了起来，他先是低低地笑，而后逐渐放声大笑，眼泪都从眼角溢了出来。

原来不是做梦。老师来救他了。

五条悟跟家入硝子对视一眼，齐刷刷摇头：“看来是真的把脑子撞坏了。”

江书抹了抹眼泪，恢复到正常的表情：“抱歉，我没事。”

“真的没事？”五条悟抱着臂怀疑地看着他，“那你刚才无缘无故笑什么？”

江书面不改色地说道：“我想起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时间没忍住。”

“什么笑话这么好笑？说出来听听。”

江书清了清嗓子，用有些喑哑的嗓子慢慢说道：“从前有个人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做了个梦。”

“梦醒了，他发现——”

连家入硝子也好奇地盯着他，好奇他会说什么。

“原来是做了个梦啊。”

家入硝子顿时无语地看着他：“你是在说绕口令吗？”

“哈哈哈哈！”五条悟倒是笑出了声，翘着嘴角伸出手拍了拍江书的头，“还能说笑话，看来是没事了。”

家入硝子给江书端来一杯水，江书道了谢接过来，却没有喝，而是欲言又止地说道：“老师，机械丸他——”

五条悟脸上的笑容冷却下来：“那件事，学校已经知道了。”

“是吗。”江书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他会怎么样？”

“放心吧，学校会综合考虑各种因素的。”五条悟大概明白江书在想什么，换了种方式说道。

“其实，机械丸救过我。当时一个自称夏油杰的人找上我，机械丸悄悄提醒我快逃，还帮我逃脱了咒灵的追杀——虽然后来又被找到了。”

江书说完这句话，发现五条悟戴着眼罩的面色罕见的凝重，他顿了很久，问江书：“你确定，那个人说他是夏油杰？”

江书直觉不太好，认真地回答道：“他自己是这么说的。那个人还说跟老师你是同届生，穿一身很怪的袍服，额头上——”他拿手在自己额头上比划着：“有一道横着的缝合线。哦对了，刘海是这样的，很奇怪。”

“老师，你真的认识他吗？”

五条悟陷入了片刻的恍惚，回答道：“啊。他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后来被我亲手杀死了。”

夏油杰还活着、他与咒灵勾结打算封印自己，这些机械丸都已经对自己说过了。再问一遍江书，不过是某种侥幸心理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