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马掌柜一打照面,就觉得这人今天恐怕另有所图。
就见她两只眼睛滴溜溜地直打量着大堂的人,脸上犯着不正常的红,象是要做什么事让人惊一下,不由暗暗提防起来。
掌柜的,结帐!
一共三样,十两银子!
常青玉是我儿媳,这个还要收银子!秦姨娘突然拔高了嗓门,周围人都向她侧目起来。
马掌柜趁势也提高了嗓门,我们掌柜关起门来送您多少我们都管不着,只是我们也是帮东家看铺子。这个进出都有帐的,周夫人也是同知夫人,就不要为难我们下人了。
我什么时候说我是同知夫人了?秦姨娘吓了一跳,这要是传到周氏耳朵里可不得了。
您方才不是说我们家掌柜是您儿媳吗?
我是知安的亲娘。
噢,原来是秦姨娘,掌柜在姨娘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一旁有几个妇人在边上吃吃地笑了起来。
秦姨娘又羞又怒,我是姨娘不假,只是清清白白,不象有些人,抛头露面,不守妇道。
马掌柜眯起了眼,夫人这些话我单个听还明白,怎么连起来听就听不明白了?这是何意?
周围的人耳朵都竖起来了,谁不守妇道?这人是在说她自已儿媳?
看着周围的人眼光都落在她身上,秦姨娘头脑一发热,完全忘了周同知的交待,偷偷提下即可,嗓门更高了,就是常青玉,装什么清高,还养小倌,我呸!
马掌柜的脸顿时拉了下来,夫人慎言,你可知诽谤按我朝律例是怎么判的?
我知你因为我们没法给你便宜些你就恼我们,可是我们家掌柜行得正,坐得端,常家家风谁人不知。夫人自称是我们家掌柜婆婆,可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还从未听说有婆婆如此作践儿媳。
夫人今天如果话不说说清楚,就不要从这儿走了,我们必不能让人平白侮辱了主子,定要上衙门讨个说法的。
也烦请各位帮我们作个见证,今日实在是得罪了,等掌柜回来我必向她言明向各位致谢。
常家铺子老客居多,有些夫人可以说是看着常青玉长大的,心本来就是偏的。女人家的名节何其重要,居然被自家婆婆就这么大咧咧地拿来说事,心有戚戚焉。
哼,我可不是青口白牙乱说的,这里谁不知道那个小倌,长得白白净净的,老穿着绣元宝衣服的那个。还姐姐长姐姐短的叫,要不要点脸啊。
马掌柜自是知道她说的是谁了,不由好笑,要是她们知道这个公子的来历,怕是要吓傻。只是主子不让说,他也不好公开白睿明的身份。
这是夫人这么想的,还是周家这么想的?他不动声色的挖起了坑。
自然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你问问青州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可怜我儿平白就给戴了绿帽啊。秦姨娘嗷地嚎了起来。
门口聚的人越来越多,连不相干的过路人都在这里看起了热闹。
在干嘛呢
说是儿媳养小倌
谁啊,我们青州有女人家敢养小倌
说是常掌柜,那小倌就是前阵子天天在常家铺子晃的那个小子,长得是俊。
不可能吧,常老爷子的姑娘,搞错了吧
马掌柜眼见着人越来越多,正想让小二拉着秦姨娘去报官,一个清脆的女声从屋外传来:这里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