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池整夜的失眠,而白天又昏昏欲睡,面对他做的美食也提不起一点兴趣,她日渐消瘦,意志力更差。
看得出家洛比她更焦虑。
“家洛,你是个好好先生,有菩萨心肠,不忍心看我再这样消沉下去,你就给我买一瓶酒,只要一瓶,喝完我保证戒掉。”
更多的时候,她冲他发火,“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这管我那?”
“陈家洛,你这是在犯罪,知道吗?我可以去告你非法囚禁。”
“陈家洛,你没人性,就是个酷吏。”
而他对她的哭求和辱骂置若罔闻。
这是对一个酒鬼的最好办法:不理他!
秋池实在无计可施,全身的骨头里都像有蚂蚁在爬,难受得寻死觅活。
夜里,酒瘾又犯了,她实在受不了了,决定出去买酒,但没钱寸步难行。
现在的秋池竟堕落到一个小偷的地步,这在以前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现在她才明白,那些瘾君子为什么可以卖儿卖女甚至卖身来换取毒品,现在的林秋池也和他们是一路货色。
她拿了陈家洛的钱包,可大门居然锁上了,看来他对她早有防备,她又恨又恼,事到如今,只能继续下去,不然前功尽弃。
她到处找钥匙,找了半天也找不到。
身后有响动,她转身,看到家洛站在黑暗处,手中拿着钥匙。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他“啪啪”地把屋里的灯全打开了,秋池被照得睁不开眼睛。
他的脸上一片阴霾,一声不吭地冲了过来,抓起她,把她拖到房间里去,她挣扎时,手里的钱包掉了下来。
看到散落一地的钱,家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是我拿的……”
他挥起拳头,朝她打过来,她没有躲闪,接受他的惩罚。
然而他的拳头在半空中悬了很久,终于没落在她的身上,而是无奈地垂了下来。
“陈家洛,我不是一个囚犯,而你比狱吏还凶。”
他不再说话,只是把她用力地摁在床上。
“家洛。”她求他,“只要给我酒,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包括我的身体……”
他怒视着她,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的瞪着她,然后,这次他的拳头狠狠在砸了下来,非常的痛,她的眼泪掉了下来。
她早不是纯洁贞女了,为了娄弈函免受牢狱之灾,她又不是没卖过,可有何用?他还不是离她而去……
陈家洛看着她痛苦的煎熬,想起了多年前的他,那时他的酒瘾比她还要大,在医生的指导下治疗了一段时间,但还是没用,后来,是他的堂哥堂弟们把他绑在床上半个月,才戒掉的。
酒瘾未必比毒瘾好戒,酒随处可见,更容易得到。不戒是一种长期的折磨,是无期徒刑,而戒,则像是一种酷刑,要在炼狱里涅槃。
家洛是身体上受到了创伤,使他不得不用酒来麻醉自己,而秋池是心灵上受到了创伤,他俩虽有不同的经历,但却得了同样的病。
他重生了,她肯定也能够。
她脸色苍白,脸上和头上都冒着细细的汗珠,微闭着眼睛在喃喃地求家洛,
“陈家洛,你放了我吧。”
“家洛,你是好好先生,我只要一口,求你给我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