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池说：“你出不起。”

娄弈函的脸迎过来，额上的青筋突暴，对曾经有过的暴虐场面，秋池心有余悸。

“娄弈函，我们已经分手了，这是你说的。”

“是。”

“我们好聚好散，不要再这样彼此折磨下去了。”她说：“你要学学你四哥，他每一次和女友分手，都做得很潇洒，从不缠纠不清，过后还可以做朋友。”

说这些话的时候，秋池的心在滴血。

“不。”弈函提高了声音，“我们之间绝不会成为朋友。”

“至少你我之间不要成为敌人。”秋池说：“你现在的态度就是想与我为敌。”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弈函的头垂下来了。

在她面前，他从来没有平静过，要么爱得疯狂，要么恨得入骨。

在爱恨之间，娄弈函总会做出许多愚蠢的事来，她是一个让他发疯的女巫。

数学是他生命中的空气，而林秋池是他生命中的风雨，没有空气和风雨，娄弈函这棵生命之树就会枯萎。

是娄弈函提出分手的，但那不是他的意愿，是他一时糊涂，他现在追悔莫及。

门外有敲门声。

娄弈函的手放开秋池手臂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他忧郁的眼神，这是从未有过的神情。

“我有客人来。”她加了一句，“是女的。”

娄弈函脸色苍白地走了，门在他身后关上的那一瞬间，秋池的心怅然若失。

是顾琼来找她。

她说：“秋池，我想今天就去看看你的父亲。”

“琼姐，我今天还要上班呢。”她说：“等休息天我们再去吧。”

“秋池，我很想念林宇，是精神上的思念。”她的脸竟然像十岁恋爱中的小女孩子一样妩媚起来。

“我父亲现在的样子，会让你会失望的。”

“不会。”顾琼说：“你可能不信，我爱林宇的不仅是钱，也深爱过他的人，他儒雅大方，为人谦逊，我从他那里学了不少东西，包括鉴定珠宝。”

顾琼一个人在那里侃侃地说着，回忆着她与林宇之间那段美好时光。

秋池看着一往深情的顾琼，于心不忍，只得带她去见她的父亲。

秋池对她父亲说：“爸，琼姐来看你了。”

林宇摇着头，“秋池，我不想见任何人。”

“她想念你。”秋池为他父亲整理凌乱的头发，“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你见见她吧。”

林宇沉默着。

琼姐推门进来，林宇的苍老衰败还是让她吃了一惊。

她握住他的手，“阿宇……”

林宇抬起头，喃喃地说：“你过得还好吧？”

顾琼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哽咽起来，不住地点头，“阿宇，我很好，这世上就你还关心着我活得好不好……”

秋池把门轻轻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