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弯弯的月牙,高高地悬挂在苍穹之上,绽放着清冷的光芒。
四维虫鸣幽幽,竹影婆娑。
陈北落瞥了一眼眼前的白衣丽人,轻声道:“夜深了。”
花想容眨了眨眼睛,重复他的话道:“是啊,夜深了。”
陈北落提了提嗓子,说道:“姑娘不去歇息吗?”
花想容好似才反应过来,嫣然笑道:“那道长你好生歇息吧。”
只见她莲步轻移,衣袂飘飘,转身离去。
到了门口,丽人蓦然回首,调皮道:“只是长夜漫漫,道长一个人睡得着吗?嘻嘻。”
陈北落眨了眨眼,老老实实道:“睡不着。”
花想容柔声道:“那我留下来陪你,可好?”说话间已来到床边。
陈北落目光凝注着她,忽然长叹了口气。
花想容道:“道长叹什么气?”
陈北落叹息道:“只可惜我现在全身一丝气力也没有,否则……”
他悠悠顿住了语声,直视着她的眼睛。
花想容格格笑道:“道长你呀,原来是个可爱的风流贼。”
“不过道长你还是自己一个人睡吧,嘻嘻。”
空气中隐隐有淡淡酒气飘香。
忽然,花想容身子一歪,倒在了一旁。
陈北落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浑身上下哪有一丁点虚弱的样子。
他目光微微一斜,正好与花想容撞在一起。
丽人睁大双眼,目中的表情极为复杂。
陈北落嘻嘻笑道:“姑娘可是困惑在下为何一点事也没有?”
花想容皱眉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明明已经”
陈北落道:“我明明已经喝下有迷药的酒是不是?”
花想容纳闷道:“那你怎么没事?这简直一点道理也没有。”
陈北落道:“哈哈,姑娘的迷药的确厉害得很,若是拿来对付那些江湖上所谓的一流好手,自然是万无一失。可惜偏偏遇上了我。”
“嘿嘿,只好让姑娘小小地失望了。”
花想容叹道:“道长好高明的内功修为,竟已臻至百毒不侵之境。”
陈北落微微一笑,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花想容问道:“那我这又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中了我自己的迷药?”
陈北落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姑娘方才可在我身上闻到什么?”
花想容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你是说”
陈北落笑吟吟道:“没错,就是酒香,只不过是被我运功蒸发的,那里面可都是姑娘你的独门迷药呀。”
花想容笑了,只不过是苦笑,她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呀。
陈北落道:“天色不早了,姑娘好好歇息吧。”不等花想容答话,身形一闪,已经来到一楼客厅。
陈北落微微一笑,掀开地毯。
地毯下自然是木板,可是这处的木板却和别处的有些不一样。
因为上面多了一个铁环,普普通通的铁环。
陈北落抓住铁环,向上一提,露出一条漆黑的地道。
蓬!
陈北落刚刚走下去,地道两边的墙壁上亮起一盏又一盏油灯。
他脚下不停,七拐八扭,竟似对这里十分熟悉。
最后,在一间钢铁牢房前停下。
这牢房华丽极了,比魏无牙的天外天还奢华,金丝楠木雕成的床榻上,躺着一个娇俏的身影。
不是苏樱又是谁!
她呼吸平稳,正睡得香甜呢。
陈北落哑然失笑,一把扯下铜锁,走了进去,将之拦腰抱起。
女孩似有感应,眼睛迷迷糊糊睁开一线,唤道:
“北落哥哥。”
轻唤声细若蚊蝇,柔柔地在陈北落耳畔环绕,慢慢又弥漫开来,像是被女孩嘴里呼出的热风被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