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沈君觉迟疑地告诉云曼语:曼语,我刚刚看了新闻,欧阳一直再找你。
云曼语搭在被子上的手无意识收紧,低头在手机上打出一行字:可笑!
沈君觉仔细身度她的反应,一缕喜色爬上眉梢,但还是试探着问道:那你有什么打算吗?
云曼语吁了一口气,继续打字回复道:从今以后,云曼语跟欧阳辰就是陌路人,这一生都不会再相交。
沈君觉愣了愣,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决然,可这不正是他一直希望的。
好。
与此同时,帝都欧阳家。
日薄西山,整座别墅都被笼罩在阴影里,处处透视一股子压抑,书房内,欧阳辰背身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远方,不知在想什么,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冷冷开口:有消息了吗?
助理吞咽口水,低声回道:还、还没有,我们已经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欧阳辰几乎一瞬间暴怒起来:一群废物!连个大活人都找不到!
因为云曼语的失踪欧阳辰变得愈发喜怒无常,助理弱弱咬牙硬着头皮回道:先生,云小姐可能是自己躲起来了
那就一直找,我就不信她这一辈子都躲起来!欧阳辰不敢去想一辈子都跟她失之交臂!
好,好。助理急忙应答,刚准备离开,欧阳辰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开口喊住他: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情吗?
找人给我查出家里那个冒牌货到底是谁?还有这大半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助理压力山大,但是也不敢拒绝,硬着头皮答应。
助理刚走,林晓就从拐角处踱步出来,她在门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原来欧阳辰已经完全确认自己是假的了,可他现在不处置自己是因为什么?难不成是想着拿到实锤在一起算总账?
回到自己的房间,林晓终于撑不住了,腿一软跌坐在地毯上,浑身瑟瑟发抖,整张脸都白了,六神无主的想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然必定死无全尸!
一周后,云曼语接受完崇竹青的检测,起身看见他正在病历本上记录着什么,侧脸写满了凝重。
想了一下,她拿过手机打字:崇医生,怎么样?
崇竹青回:还不错。
云曼语无奈一笑:你别哄我。
崇竹青轻挑俊秀的眉毛:事实,不是安慰你,而且我可不想为了安慰你而夸大其实,不然万一失败了不是自己找麻烦吗?
云曼语顿住。
恢复记忆之后美美照镜子看着陌生的脸她都无法接受,从未想过还有机会恢复本来面貌,但是没想到上天待她不薄。
云曼语不由认真起来:那会恢复到跟以前一模一样吗?
崇竹青往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这个只怕有点难。
嗯?云曼语正色起来,迅速在手机上打出一段:没关系,只要不再顶着现在的脸就好。
崇竹青突然一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应该会比你之前的样子更美。
云曼语愣了一下,半晌采用手真诚比划:那就好。
崇竹青多看了她两眼,镜片后的眸子蕴满笑意,顿了顿,才想起另外一件事,道:但是你后背的烧伤实在是太严重了,只怕不是短时间能恢复的,而且我也没有十分的把握能恢复。
闻言云曼语不觉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微微刺痛,她曾在于是对着镜子看到过,整个后背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好肉。
但是比起丧身火海,这已经不算什么了。
云曼语笑了笑:没关系,就当是提醒我。
提醒她不要忘记那段绝望又无助的岁月,才能更好的面对新生。
先生,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派人去了法国走访了罗宾曾经的手下跟私人医生,他们确认当初有一位华裔女子住在罗宾的庄园,而且后来那个女人还生了一个孩子,我拿出一些照片让他们指认,他们指认的是这张。
助理一边回禀一边偷偷观察欧阳辰的反应,见他脸色还好才又从信封里拿出照片递过去,低声道:您看一下,就是这张。
欧阳辰请轻扫了一眼闭上眼睛,沉淀了一下,再睁开眼道:知道了,先别对外声张,我自有安排。
崇竹青又对云曼语做了仔细检查,云曼语才从床上起来,柔着微微有些酸疼的脸,略略迟疑了一下,然后亮出早就打好的字:崇医生,还要多久才能进行面部手术?
崇竹青也不隐瞒,大大方方说道:这种手术需要患者身体素质要好,而你现在的身体还支撑不了那样长时间的手术跟恢复时间。
云曼语愣了一下,半晌才又回神:那最快得多久?
崇竹青还没回答,就被沈君觉出声打断,他一边扶起云曼语一边安慰道:别着急,等到你身体恢复好了也不迟。
云曼语长出了一口气,闷闷道:只能这样了。
曼语,你别灰心,既然上天给你安排了这么多苦难,那一定也会有相当的美好在等着你,而我一定会陪着你一起等待那份美好。
云曼语看着他,仿佛在他眼里看到了对未来的期盼,情不自禁点了点头:好,为了这份美好,我也会努力康复。
崇竹青笑了一下:那咱们就准备一下一起去比利时,虽然我有九成把握能做这个手术,但是还是想让我导师再看看,机会也能再大点。
嗯?我现在能出国吗?她的身份还没确定,各种证件也没有。
沈君觉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剩下的一切我都会帮你搞定。
从未想过,有一天陪在她身边的人会是沈君觉,云曼语心间弥漫起一种莫名的情愫。
三天后,飞机轰鸣起飞,在天际划过一道极快闪过的白线,至此一路告别前半生,朝新生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