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云曼语最后一刻的意识,定格在了一片鲜艳的红色里,
那红色,泛着令人作呕的腥味,墙壁上,床上,圆桌上,全部都是血,一滴滴的顺着桌子边沿往下滴。
滴答滴答
救我!云曼语猛地坐了起来,眼前没有红色,只是白。
这是属于医院的白。
白墙,白炽灯,白被子,她怎么会到了医院?
趴在床头的林浅,头发乱糟糟的,她被云曼语的动作给惊醒了,半睁着眼睛,皮肤蜡黄,唇色苍白,抓着云曼语的手,你总算醒了,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她半哑着嗓子告诉云曼语,那一晚在酒店里发生的事情。
随后赶到的警察,发现酒店房间里已经染成了血河,而她就倒在血泊一样的床上,闭着眼睛,就像死了一样。
送到医院后发现,她的后脑勺收到了剧烈的击打,这也是引起昏迷的重要原因,专家表示,她很可能就这样醒不过来了。
林浅听到她很有可能醒不过来,吓得整个人都懵了。
找来了全国最权威的脑科专家,经过严密的检查和治疗后,说她有百分之三十苏醒的可能性。
你说,已经过了一年了?云曼语愣住,盯着窗外绿油油的草地,好不容易才从嘴里挤出了这句话。
林浅嗯了一声,她紧蹙的眉头,疏散了许多,握着云曼语的手,声音里止不住的战栗,你知道吗?这一年,我都差点要放弃了,要不是
话说到这里,林浅匆匆的止住了,云曼语看向了林浅的脸,她的眼神有些微微躲闪,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救我的人是谁?云曼语刚刚醒来,大脑就好像一团浆糊,当天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个字也想不起来。
许软软怎么样了?
那两个想要欺负她的西装男呢?
不知道,我们到了现场后,只有三个人的血,一个是许软软的,另外是两个男人的,而当天酒店的监控坏掉了,我们并没有找到人,我们还想问问你,到底在房间里,那天发生了什么?
云曼语盯着窗户上细微的一只蚂蚁,它沿着窗户边缘,一点点奋力的爬着,但它不知道的是,它爬过去的结果,就是从高空掉下去。
见她许久没有说话,林浅以为是脑震荡后遗症,也不敢问太多,连忙说,如果你不想回忆,我们就不想了,过一段时间,也许你就很轻松的想起来了?
大家心照不宣的都没有在云曼语面前提起那血淋淋的一晚,就像是集体失忆了一般,让云曼语忘却了那段记忆。
只有云曼语自己一个人知道,她对那一晚的记忆,是空白的。
每每想要记起来一点点的碎片,她的头,就好像是被人敲碎了般,袭向全身的疼痛和窒息感,迫使她瑟瑟发抖的躲在了角落里。
不去想那些记忆,云曼语的头疼才会好一些。
她站在三楼的走廊,拐角楼下处,恰好见到了沈君觉和林浅,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云曼语悄悄的走了过去,站在了一个大圆柱子后面。
这样一来,这里的视角可以看到他们,但是他们两个,却因为圆柱的遮挡,完全看不到云曼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