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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弦掩抑声声思

“……”

“你们怎么都不笑?不好笑吗?”

维持着将右手插入穷胸口姿势的沈小明用左手抹了把脸,重新换上了一副平静的表情。

“这种症状出现多久了?别担心,手术是可以治疗的。”

以青年面貌出现的沈小明单论容貌大概也就能打个六分,比平平无奇略强一点,但胜在表情丰富,眼神灵动,气质独特,无论是以何种姿态出现,总能吸引到周围绝大多数人的目光。

可谓天生的表演家。

“好吧好吧,都不说话是吧,那就还是由我一个人来接着往下说吧。”

“你想说什么?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第一个打破了沉默的人是梼,当然这也并不让人感到意外。

“哎呀,你提了个很有价值的问题呢。事情还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别动,我的手只要一离开他的身体,他立马就会被抽空所有生命力,谁也别想救得回来。我没在开玩笑。”

说完,沈小明又扭头冲面前的穷笑了笑。

“你也不用太紧张,反过来说,只要我的手还留在你身上,哪怕现在把你脑袋砍下来细细切做臊子,你也绝对不可能死。当然,开口说话或者动动手指也是没问题的,只要小心一点就好。”

“他说的对。”穷接在沈小明之后也开了口,果然让脸色越发难看的梼停了下来。

“首先我得先揭晓一个秘密,相信在座的大家应该都已经发现了,在这里,在这个哪怕我也不知道究竟算不算灵界的奇特区域之中,我们所有人的身上都发生了某种变化,用好听一点的话来说可能叫回归本性,用难听一点的话来说就是被迫露出马脚了。”

“这种反应是从内到外,从身体到心灵的,所以你们也看到了,我不再是一个只有元婴期修为的半巫修士,也不可能再是心慈手软、与人为善的小朋友了。”

这一点哪怕是处于状况外的“高大壮”都发现了,这才是他真正一路上始终保持沉默但不合作态度的根本原因。

因为他认为面前这个家伙现在很危险,甚至是非常危险。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的出生大概跟外面那些小鱼差不多,我的父亲——我指的是名义上的父亲,我的制造者,而不是我生理上的血脉来源,他是一位爱岗敬业,但十分不注意身体的好人。在一次被迫进行的疲劳工作之后,他犯了一个小小的失误,并由此诞生出了我这一个体。”

沈小明这个“故事”讲得比较平淡,听起来一点也不吸引人,而且从他的叙述口吻上看,后面应该还有很长一段。

狍吃完了手头的所有灵丹,又不想继续留在这里饿着肚子听下去,便主动开口暗示道:

“能再给我点吃的吗?饿着肚子不容易集中注意力。”

“可以。”

沈小明微微偏过头,一道有若实质的强大神识如同瀑布般倾泻而出,瞬间从上到下地将狍整个人给浇了个透彻,随后又在原地化作一道无形的牢笼,如琥珀般将他彻底封锁在内。

狍的脸上还残留着不久前的惊恐表情,两瓣似张非张的嘴唇不住地颤抖着,但很明显原因并不仅仅出自他个人,而是有某种看不见的东西正在源源不断地沿着那条缝隙灌入他的身体,因此牵动了他的面部肌肉。

除了龙行雨和478等几个修为较低的人之外,其余众人皆变了脸色,无不为这轻描淡写的一击中透出的可怖实力而感到震惊。

“听说你的肚子是永远填不满的,刚好我长这么大,此前也从来没遇到过精神力耗尽的时候,不如我们现在就来做个测试,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看看是哪一边的‘无限’更多一些?”

“住手!”

梼有心帮狍脱离困境,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巫族的身体力量极强,但在神识方面的应用完全处于初级阶段,技巧含量顶多也就是金丹水平,肯定无法对抗沈小明这由来不明的怪异手段。

“这可是他主动问我要的,干嘛光对我一个人发火?”

没有人愿意接沈小明的话,包括刚从“琥珀”状态中逃得一命的狍,也自觉地屏住呼吸,老实缩在梼的背后,生怕再被人看不顺眼地关进去一次。

“好吧,大家都不爱听,那我就长话短说了。”

“经历过许多事情之后,我的父亲去世了,我为他报了仇,顺便摧毁了诞生我的那个位面。我本以为自己会跟着世界一同消亡,但是有一位路过的好心人救了我的命,用一个他亲手制作的礼物将我同多元宇宙重新联系在了一起。临走之前,他给我留下来了一个‘启示’,或者说‘预言’。”

说到这里,沈小明重新将目光放回到穷身上。

“他告诉我说,假如我想要抛弃我想抛弃的,取回我想取回的,得到我想得到的,就一定不能假借任何人之手。必须完完全全,纯粹由自己的手来完成这一切,这样最终我所实现的,才会是真正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愿望。”

有了先前的一番对话,穷很快就领悟了沈小明的意思,甚至还举一反三地将他后面未尽的话也一并问了出来。

“所以说,先生是想提醒我,自己的愿望只能由自己来完成?不管是完成的手段还是最终认定成功的标准?甚至无论我最后选择上中下三策中的哪一个,它都必须是由我自己一个人亲手完成的,绝不可借助他人之力,否则便会留下难以弥补的新缺陷?”

“嗯,所谓因果循环,就是这么个意思。”

只有尽量缩小牵扯的范围,才能避免新因果出现在自己完全无法预料的方向上——这样的说法虽然又玄又空,但以他们几个人目前的表达和理解能力,已经不会再有比这更准确的形容词了。

“既然这样,那么我选上策。”

穷不愧为上古大凶,一旦下定决心,很快就能做出判断,即使是关乎身家性命的大问题,也敢在一两个瞬间内放下自己的赌注。

“还有人要说话吗?梼前辈?不打算为自己的宿敌再最后做点什么吗?”

一片沉默,无动于衷的不仅是梼,甚至就连狍和浑也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唉,真没意思,这么快就没得玩了。”

沈小明抱怨了一句,当着众人的面把右手又拔了出来。此刻在场诸人全都看见了,在沈小明的右手表面,以及穷的伤口上,全都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黑气”。

……倘若不是亲眼见到黑气没入沈小明的皮肤之下,或许他们还会以为那只是自己一时看错下的某种阴影呢。

“小明哥你演的其实已经很像了,虽然中间转折的地方处理的有点突兀,武力威吓的部分冲击性不够强。最关键的是,这样的桥段之前已经出现过不止一次了,所以才会那么容易就被大家识破了吧。”

“……”

这回轮到沈小明无言以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