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宣几乎整晚未睡,第二日早早便已经起来。好不容易左等右等,眼见着时辰晚了些,才收拾了,好整以暇的往司马府骑着马走去。
到了门口,依旧是被拦着的。司马府平日里从不允许外人进入,这是大月的百姓所共知的。
滚开!李宣隐忍了许久的怒气终于爆发,不耐烦的一招就司马府的奴仆打开,踏步就要进去。
三太子那奴仆往后连连退了好几步,他并未想到李宣会动手,是以并未防卫,赶紧上前去拦着了,却是不敢和李宣动手的。
本太子今日来是有要事的,识相的就给本太子滚开,否则休怪本太子不客气!李宣站在门口处,怒目看着矮了些的奴才,几乎要暴怒。
此时,白意儿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单手撑着脑袋,略有些无聊的模样,眼睛却盯着面前的一盘棋。
司马朗淡淡一笑,执手下棋,纤长的骨节分明的手,几乎能够看得清上面青色的血管,拿起黑子,随意的放下,抬头看着白意儿一笑。
白意儿低头一瞧,晃晃脑袋,黑发中的一只金步摇,上面点缀着栩栩如生的蓝色孔雀,流苏轻轻摇晃,雨丝一般。长发散开,纤长十指轻轻扣着石桌。
想了想,好一会儿才执棋,很是认真的落子,声音清朗的说:若是我赢了,你可是要答应我一个条件的。
司马朗看着她黑白分明的寒潭眼睛里面映出他的倒影,心内一动,轻声说:可若是你输了呢?
白意儿眼见着他又落下一子,看似随意,却几乎处处拦着她的子,几乎将她布下的局毁尽,赶紧手忙脚乱的抢救。她的棋艺并不是很好,不过是因着小时候院子里的老爷爷爱下棋,每到空闲时分院子里总是会有一个棋盘的,她没有玩伴,无事时便蹲在一旁看,后来就学会了一些。
司马朗看她想了好一会儿才落子,笑着问道:可是想好了?不后悔?
白意儿本来已经很是放心自己下的那一步棋,听他这么一问,刚抬起的头又低下去,仔细的看了一遍,举棋不定,犹豫不决的不知道要不要改变,半晌,坚定的摇头,说:想好了,不改。
司马朗看她孩子气的模样,不禁莞尔一笑,拿起黑子随意的落下,说:可是看好了,意儿。
白意儿一瞧,傻了眼,她刚刚明明才力挽狂澜,大好河山眼看着见了一个角落,怎么他一个字就将她的筹谋她的布局毁尽,一点儿退路都不给她留下?
索性将棋盘一推,伸手搅乱了棋局,嘴里说:不玩了不玩了,你棋艺那样好,欺负我这个半路学生。
司马朗看着她一笑,下了几盘了,她从刚刚的半点儿不知到现在的可以和他稍微抗衡,从要他让五子到三子,进步已经很快,眼瞧着她将棋盘搅乱,他也不恼。
你那样厉害,应该对让我几个子才对。她看着方格棋盘,伸手将他的马炮全部拿走,这样才公平。
司马朗瞧着她高兴的笑弯了眉眼,唇边浅浅的酒窝,小巧的鼻子,实在是可喜可爱,这回可是想好了?
白意儿正要答话,便听得外面一阵吵闹声。
司马朗不悦的暗了眼神,奕敏,怎么回事?
奕敏跑过来,说:主子,好像是三太子,他在门口处和家丁起了冲突,怕是家丁拦着他不让他进来,将他惹恼了。
司马庄主,我是李宣!见那家丁倔强,死也不让开,若是旁人的府门也就罢了,敢拦着他早就一刀将不长眼的奴才砍了,只是这是司马府,他还是收敛点好。
他也不和那奴才争论,只是让李和拦着那个奴才,往里面走,边走边喊:听说您将意儿带来了你这里,意儿是李宣未过门的妻子,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司马庄主见谅,让李宣带意儿回去,李宣定会好好的教导意儿。
司马朗看着白意儿,笑着说:他对你动了心,意儿,他真的对你动了心。
白意儿一笑,轻声说:可是我并不是他的唯一,若是不是唯一,那么动不动心又有什么关系?
司马朗看着她,淡淡的说:或许他是大月将来的皇帝,你并不能要求一个皇帝从一而终,意儿。
白意儿淡淡一笑,站起身来,闭上眼,深深的呼吸,轻声说:可是,意儿要的就是从一而终,要的就是唯一,两个人的世界刚刚好,若是多了其他人,即便只是多了一个人,如果是三人行,那意儿宁愿孤单一个,三个人的世界太拥挤,让人窒息。
司马朗看着她窈窕温柔的身影,站起身来,朗声一笑,说:好,意儿,你果然与我见过的其他女子不同,为了你这一句话,我司马朗也定然不会让你委屈了去。
白意儿转身,看着司马朗一笑,说:司马朗,说话可要算话呀。
司马朗哈哈大笑,对着奕敏说:让他进来吧,看看我们的三太子可想到了什么好的说辞来说服本庄主。
奕敏看着司马朗脸上少有的爽朗欢快的笑,心情莫名的看了一眼白意儿,轻声说:是,主子。
到了门口,正看见李宣站在门内,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怒气,更多的则是恼恨。
三太子。奕敏赶紧上前,笑着说:主子请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