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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墓碑前,屈膝而跪的风絮倾吐着一直积压在心底那一番话,浑然未觉身后去而复返之人。

去而复返之人听着风絮的那一番话,一刹那,面色猛然一变。

吕夫人,一切要怪就怪我。

那些隐藏在心底深处不为人知的秘密,如一块大石压着风絮,让风絮一直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这一刻,尽数吐出,心底不由隐隐松了一口气。

待说完,风絮望着面前的墓碑,望着墓碑上一笔一划刻着的吕葶二字,良久,不由自主的伸手抚摸上去,真心希望吕葶在九泉之下能够接受云止。

后方,去而复返之人,一字不漏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衣袖下的手,不自觉的一寸寸慢慢握紧,怎么也没想到,云止会是风絮与东清国先帝东哲辕的女儿。当年,他曾不止一次的问过风絮,问她腹中孩子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是部落内的人,还是部落外的人?可是,风絮她怎么也不肯说,最后,真的被问得紧了,只道那一个人他已经死了。而他,见她神色痛苦,实在不愿多说,终是有些不忍,没有再继续追问与逼问。

风絮再跪了一会儿后,双手撑地慢慢的站起来,一个转回身准备离去

四目相对,风絮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身后竟站着一个人,站着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人。

一刹那,完全没有料到,亦完全没有任何心里准备的风絮,面色倏然一变,浑身一僵,心跳更是骤然加快了起来。同时,手掌心汗渍直冒。不知道风浊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不知道他已经在她身后站了多久?更不知道刚才她所说的那一番话,他是否都听到了?

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些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秘密

一时间,天地蓦的静止了下来。空气中,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银针落地的声音,听到

许久许久,面无表情、辨不出情绪的风浊,终缓慢开口。一字一顿,望着对面的风絮平静问道,浅儿,真是东清国先帝的女儿?尽管,刚才已经听得清清楚楚,可是,这一刻,风浊还是忍不住开口一问。

音落,风絮本就已经僵硬的身体越发一僵,面色微微发白,你

回答我,浅儿到底是不是东清国先帝的女儿?

我浅儿这

絮儿,当年,我曾问过你,可你一直不肯说,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当年,她还年轻,少不更事,稀里糊涂的就给了那一个人。当时,她甚至根本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本以为,他会在不久的将来依诺言回来娶她,然后,带她走,离开天山。可不想,再次相见,竟会是在多年后。并且,还是以那样的情形。而当时,她已经嫁给了继承风氏一族族长之位的风浊,生下的孩子偷偷替代了姐姐风浅诞下的那一个一出生便夭折了的孩子,让姐姐风浅与那个名叫云泽天的男人带走。

之后,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浩劫,天山一脉可谓是而在那之后,对孩子的身世,自然更守口如瓶。

这一刻,面对风浊面无表情、情绪不辨的平静问话,风絮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力咬了咬唇,委实不知该怎么来回答是好。渐渐的,柳眉止不住一点点深皱起来。半响,再用力的咬了咬牙,开口道,浊,你别问了,你就当根本没有听到刚才那一番话好不好?浊音声中,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恳求。而若是早知道会有眼下这一刻,早知道会被人听到,她刚才怎么也不会说的。

浅儿真是东清国先帝的女儿?

风浊听着风絮的话,看着风絮的神色,一时语声不变再问。

风絮顿时快速的转开头,一时间,越发不知该如何是好。心中,有些后悔不已。

风浊看着,下一刻,目光不自觉落向吕葶的墓碑。良久,稳定如松的身体,忍不住微微后退了一步。

风絮听着那一道后退的脚步声,霎时,快速转回头来。旋即,三步并作两步的飞快走上前去,就双手一把拉住了风浊的衣袖道,浊,这一件事千万不能让少主知道,也不能让浅儿知道。少主与浅儿现在很好,就这样一直下去不好吗?就当根本不存在这一件事

后面的话,渐渐的,越说越轻,因太过自私而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你和他,究竟是怎么认识的?告诉我

风浊没有应风絮的恳求,而是以另一个问题,面无表情的对着风絮问道。

这我太过久远的事情,风絮闻言之下,不免有些微微的恍惚起来。随即,脑海中不觉拂过一系列熟悉又陌生的画面,拂过那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而不得不说,这么多年来,风絮虽然一直让自己忘了他,可终究没有彻底的忘去。

那一个男人,乃是风絮此生第一个为之心动的男人,也是至今为止唯一一个。而当时,在初遇之时,那一个人的年纪明显比她大了很多,当初,我并不知他的身份,真的,我一点都不知道。很长一段时间的安静后,风絮终闭了闭眼的开口,那时那一段尘封已久的过往,如一张画卷,徐徐展开

满目疮痍的天山,一眼望去,令人不免心下苍凉。寒风萧萧,即便已过去一段时间,可空气中似乎还是明显残留着一丝血腥味。

离开墓地后的宫宸戋,独自一个人在悬崖边站定脚步,负手而立。

云止站在宫宸戋的后方不远处,静静的向着前方之人望去。隐约中,似乎能明显感觉出自那一个人周身散发出来的那一股冷寂之气。

当日,花千色说为了取到当年先帝留给吕葶的那一份东西

一句话,可以很清楚的听出来,若不是吕葶身上带着东清国先帝东哲辕送给她的什么东西,便是东哲辕在吕葶死后将什么东西留给了吕葶。而当日的挖墓一事,将吕葶的墓挖开,便是想将那一份东西从吕葶的墓冢中取出来。换而言之,那一份东西,不管是吕葶自己带着的,还是东哲辕在吕葶死后放进去的,都放在吕葶的木棺之中。

宫宸戋,你是在哪找回你母亲的尸骸的?

良久,又或者不过只一小片刻的安静后,走上前去的云止,开口问道。

我一直以为,那一个人根本不知道母亲葬在哪里。可没想到,他不但知道,还偷偷挖开了母亲的墓,硬将自己的东西放入了母亲的棺中。答非所问,宫宸戋面无表情望着遥远的前方,一动不动的冷漠说道。二十多年的时间,可以说,那一份东西一直留在木棺中陪着吕葶。又或者可以说,脏了他母亲的墓冢二十多年的时间,令他母亲在死后都不得安生!

想到此,宫宸戋的眸中,忽然闪过一丝阴鸷的杀气。

已然走近跟前的云止,自然很明显的感觉到了,犹豫了一下后问道,你想怎么样?

我想两个字吐出,声音顿然停了下去。当年,他之所以会前往东清国,只是为了报仇,为了彻彻底底的毁了整个东清国,毁了那一个人一生的基业。后来,一直后悔太便宜那一个人了,让他死得太过容易与舒服。再后来,为了面前的她,他毅然放开一切的带她返回了天山。但如今,这一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不灭了整个东清国,誓不罢休。再者,东方卜此人,他一定要除,他绝不会让天山一脉的任何一个人枉死。

云止久久等不到宫宸戋回答,不过,从宫宸戋的神色中,她已然清楚的知道了答案。

下一刻,云止抿唇,不由得沉默了下来。再一许久,一眨不眨的重新望向宫宸戋,肯定的道,东方卜突然撤兵,是不是与你有关?还有,西楚国那边?

宫宸戋没有否认,沉默依旧。东方卜此人,生性多疑,在心中起了疑心,怀疑手下的那一批将领很有可能背叛他后,他撤兵乃是意料之中。因为,比起攻打北堂国,他更迫切的想要除去一切有可能的内患,彻底稳固自己的皇位。至于,西楚国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