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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七章

封闭、安静的明亮石室内,三人呈三角之势而立。

宫宸戋刚欲开口说出去之法,可俨然被云止抢先了一步。听着她那一句欣喜的我有办法怎么出去了,他倒想好好听听,她究竟有何方法?

花千色闻言,立即将目光从宫宸戋身上收回,再快速落向云止,期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云止眉宇间不自觉萦绕而起的那一丝轻皱与凝沉,在话音刚落的那一刻,已不复存在。红唇唇畔,因着想到了出去之法而浅浅弯勾,望着前方的花千色与宫宸戋两个人,自信开口道,我们,是从上方一路落下来的,落在了眼下这一个地下密室之中。那么,我们各自落下的那一间密室上方,那石壁,定然是存在着机关、可以移动的。在我们落下的那一刻打开,再在我们落下之后合上。而我们落下来的一路,乃是直线坠落,中途未遇到任何阻拦,那也就说明,石壁能开启的上方,定是空的。如此一来,只要我们想办法打破了那可移动的石壁,自然可以顺着下来之路上去。

花千色听着,笑着挑了挑眉,不假言辞的直言赞道,倒不想,还是云公子聪明。

宫宸戋望着前方之人眉宇眼梢间的那一抹自信与神采,薄唇若有还无微勾,没有说话。眸底,因说话之人想到这一点,同样闪过一抹不尽相同的赞赏。

云止随之将目光落在一袭妖冶红衣的花千色一个人身上,紧接着道,我坠落的那一间密室,也就是薛灏琛此刻所处、葬身的那一间密室,如今已无法回去。不知,花宫主坠落在了哪一间密室?事不宜迟,我们尽快前去,尽快离开这危险之地。

花千色点了点头,柔和笑道,跟本宫来。

说着,花千色先一步在前面带路,沿着之前与薛灏琛一道走的路,原路返回。

云止紧跟在花千色身后,平静如水的目光,不动声色留意着两侧的一切。衣袖下的手,指尖一寸一寸握紧那一个存放着金牌的锦盒。脑海中,清晰划过东方卜三个字。

宫宸戋走在最后,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无声无息注视着前方那一袭银丝绣边的白衣。

脑海中,此时此刻还清晰的回荡着薛灏琛的那一声云姑娘。再综合自己亲眼所见,渐渐的,如古潭般幽谙的眸底溯回那一丝曾有过的轻柔。薄唇,似笑非笑轻勾。倒不想,自己竟是被她给算计了。之前的矛盾、之前的恼怒、之前说不出的复杂,一时间,似乎成了笑话。不过,也正是因此,越发明了的心中那一丝

片刻后。

花千色带着云止与宫宸戋,回到了他与薛灏琛坠落的那一间密室。

那一间密室,与刚才一路走过来的所有密室不尽相同。只一张冰冷的石床与一张简简单单的石桌、两条石凳而已。放眼望去,空荡荡一片的四周,唯地上那一滩未完全干竭的鲜血,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本宫与那薛灏琛,便是落在了这一间密室内。如今,只要打破了上方的石壁,相信就可以出去。

花千色说着,负手而立,不紧不慢抬头往上方望去。星眸半敛微眯,就是不知道那上方的石壁,究竟有多厚、又有多坚硬。若按着未受伤之前,倒是一切不在话下。可如今的情况

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一道抬起头来。

云止之前,也受了些伤,并未痊愈。再加上,她习武不久,如今的内力还并不高。

下一刻,云止与花千色的目光,齐齐一致落向了沉默不语的宫宸戋。而心中,自然都非常清楚的知道,宫宸戋此刻中了毒,不宜动用内力。可是,现今,也就只有他才可以

都退开。

在两个人的目光之下,宫宸戋不咸不淡开口。

云止与花千色不觉相视一眼,旋即,一起往后退了几步,直接退出了这一间密室。

宫宸戋在两个人退出之后,黑眸再一冷静的审视。继而,衣袖下的手一运功,提了七成内力的一掌便隔空击向上方。

顿时,足下所踏的整一个地面,都恍若地震一般轻微震动了一下。退到密室外面的云止与花千色,一时间,自然也止不住的一下晃动。

而后,快速的返回密室。却见,密室上方的石壁完好无损。

退开。宫宸戋再道,同时,一个跃身而起,运足了十成内力的一掌,便以雷霆之势直击而出。

一刹那,整一个地面,再一次震动,异常剧烈。云止幸亏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了身侧的那一面石壁,才勉强稳住身体、没有跌倒。而,再一反观石室内、那上方的石壁,除了落下来几块碎小、不痛不痒的石子外,依然是完好无缺,竟似打枪不入般结实。

顿时,云止稍稍拧了拧眉。原本松开的面色,再度低沉下来。

宫宸戋如此几次三番的运力,体内最后残留的那一丝细微毒素,便顺着血液快速蔓延过了全身。

下一刻,一边伸手捂了捂因气血不断翻涌而难受不已的胸口,一边淡淡开口道,上方的石壁内,定镶嵌了折角逆向的玄铁。上方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其打开,可下方想要打开,却难比登天。也难怪薛灏琛会那般自信说,绝无出去之路了。而其他的密室,相信也是如此,不会有什么不同。

空气,不知不觉,陷入了沉默之中。

片刻,花千色一拂衣袖,在石桌旁的石凳上落座。眉宇轻微皱起,星眸凝沉如海。

宫宸戋也随之落座下来,坐在花千色的对面。一袭金丝绣边的胜雪白衣,无形中,衬得脸上的面色越发苍白、毫无血色。浓密的长睫,在安静中无息敛下。衣袖下的手,先暂且暗暗运功调息起来。

云止看着两个落座、沉默不言的男人,心下,略染焦急。她可不想被困死在这里。

一时,安静的密室内,便只听得那一道来来回回踱步的脚步声。一袭白衣的少年,眉宇凝着沉思。

镶嵌在壁面上的烛台、烛台上的烛火,在这一期间,始终安安静静的燃烧着,散发出淡淡的柔和光芒,洒落密室的每一个角落。

生死面前,一切的恩怨,似乎都可以奇迹般的且暂放一放。

渐渐的,花千色的脑海中,不知怎么的,忽然回响起了薛灏琛之前所说的那四个字ashash悔之晚矣。

在那一间石室石门打开的那一刹,没有人知道,他心中究竟有多期盼能够见到她的身影。因为,听薛灏琛的话,那已经是最后一间安全密室了。若她不在里面,那她很有可能而,那一刻,也没有人知道,他毅然用力按下石门开关的手,手心,早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渍。然,万万没有想到,在他带着那样一颗迫切之心的时候,一眼看到的,却是

那一瞬的情绪波动,来得太过突然,来不及细想,他完美掩去。

可,此刻安静下来,在知道无路出去之际,再一回想,难道难道他对她可是,这怎么可能?可若真的不可能,他的脑海中,又为何挥之不去那悔之晚矣四个字?

思及此,目光无焦距落在某一处的花千色,忽的转回头,望向了那一个依然在踱步之人。

云止的眉宇间,凝结着一层显而易见的沉思。并未留意到花千色的细微异样。心中,不断的自问,眼下这样的情况,究竟该如何出去?明知打开上方的石壁,便有出路,可却怎么也无法打开。薛灏琛设下这一切,甚至不顾自己的生死,就为了置宫宸戋于死地。任何出路,相信他都不可能留下。那么一声接一声的脚步声,有节奏的在安静中回荡,恍若一道难以落幕的旋律,也昭示着那怎么也难以想出的对策。

花千色一眨不眨的注视着面前踱步之人,脑海中,清晰的拂过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一旁的宫宸戋,不知何时,也已经悄无声息的睁开了双眼。将对面花千色的神色,丝毫不漏尽收眼底。

一时,金丝绣边衣袖覆盖下的手,修长手指微微曲起的指尖,有一下无一下的轻敲击起膝盖。对于此刻正踱步着之人的性别,事到如今,已然是肯定之中的万分肯定了。而同时,黑眸之中,也闪过了一丝若有还无的杀气。花千色看她的眼神,让他有些不喜欢。一如那一日朝殿之上,东申泽死死盯着她看时一样。或者,更甚,有过之而无不及。

花千色敏锐的察觉到空气中波荡的那一丝杀气,倏然侧头,向着杀气的根源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