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斌却只能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露出来苦笑，实在是没办法继续做出来高兴的模样。

到底是实力不如人。

打不过，只能靠嘴炮了。

“打乱了您的计划，实在是抱歉。”

这话来的突然，却让申翁原本无比轻松的神色骤然变得冷厉起来，带着不曾掩盖的杀机，仿佛只要萧斌再多说一句话。就要杀了他。

萧斌却无奈只能继续和申翁对视。

他是今天上午才发现这个问题的。

点透他的，还是自己拘留下的夏侯瑾所说关于世家的一些隐秘。

异种出世会受到天罚，雷劫不灭。绝非有人能够从中逃出。不过就像作死是人的本能一样。不会有异种，不代表没人干点儿邪事。

而干了邪事之后怎么掩盖自己，就是个很大的问题。

这个世界，没有提升实力需要度过‘雷劫’的，也就是说，没有做了很多坏事之后会雷劈的事情，能够管束修者的，只有一个地府。但那得死后才能进入，很多人都觉着，我修了此世，还要什么来生，既然死后需要偿还罪孽，那我死的干脆点儿，魂飞魄散岂不是更好？反正这辈子好好享受就完了！

在这种指导思想下，搞点儿邪事或者为了提升实力，把自己搞成天地不容的邪物都很正常。

大部分‘邪物’隐瞒自己的方法，其实是大隐隐于市，把自己置于某个大能身边偷偷的躲着，天道肯定会更容易注意到大象，而不是大象旁边的小鹿。至于其它的，还有各种扰乱天机的本事，萧斌统筹整理了一下，突然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比如父母之间血脉的联系，比如这个世界上有‘因果’。

这两个并非是佛教的东西，因果说白了就是某个人做了某件事请会造成什么结果，无数个人和事务在世间万物进行演化，因为有地皇印的缘故，萧斌对天道多了那么一米米了解。

地府的‘功德簿’其实和天道同属于一个系统。

而天道这个系统呢，它很偷懒，它是不会全部记录所有生命的命运轨迹，它只会去记录运算‘既定发生的事情’。

举个例子，就是一对夫妇生出来了个孩子，从出生开始，它就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它可能长大也可能夭折，在长大之后可能会是个农夫、赌鬼、木工，杀猪匠……等一切职业，亦或者走运踏上修途，但无论怎么说，这个人最终都会死。

这只是一个人的推算，世界版本是极为复杂的构成。但大致上来说。出生在某片地区的人一辈子就是个农夫。某颗树上的虫子，一辈子在那颗树上从出生到死亡都不曾离去，树有可能因为虫子的啃食枯萎，也有可能树下经过了农夫，他被树上的虫子咬伤不治身亡……无数生命在这套系统里互不干扰，又互相影响，最终形成一个既定结果。

这个结果是必然的，过程却充满了不同的可能。

而这种不同的可能，在有心人的影响下，便会造成无法达成的既定结果，进而影响天道的运算。在萧斌来看，这种行为有个非常好的解释。

卡世界bug。

bug卡的多了，天道运转自然会出现问题，也就计算不到这片区域里有什么情况出现。

这个世界的大能们，虽然没有完美的算出出天道运转的逻辑，但也充分的发现大量扰乱某个地区会导致天机扰乱的情况。以这两个基础点，再加上成乐身上替命术的问题，以及当年发生的部分已知事实去反推——

萧斌基本上就能看明白申翁到底要干啥了。

过程可能不是很清楚，但那些被宴请的宾客、尤其是当年参与的世家以及成乐的母家源氏，绝对在算计的名单之上。

而且……搞不好自己包括妖之城也在其内。

想想供应成乐恢复自己身体的代价吧，真按照原来的一切去推算，那情况实在是不能想象。

申翁真的没想到，都到了这一步，还会被打乱。不过，事情到了如此地步，被看透也不重要了。

“你倒是聪颖。”

他看向那片雷霆所在的天罚处，这一会儿的功夫，内里的雷霆还在增加，周围禾术草产出的灵气被尽数吸纳化作雷霆，再这样下去，迟早连自己也进不去这片区域。

“这样下去，你我会两败俱伤。”

申翁无法接受在失去妻子之后，再失去自己和妻子唯一的血脉。而萧斌也无法接受自己失去妖之城。

其实是有办法改变因果隐瞒成乐的存在，而且办法很多。

但——

这些办法萧斌都不想用。

短时间大量最简单制造无数生灵的死亡，自然能够卡个bug。

可萧斌承受不了，毕竟……除了妖王山，还有哪里比妖之城的生命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