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拿着弓箭和长矛，顶在前面的几个壮汉让萧斌有了很不好的回忆。

他按耐住自己的情绪，认真去看这一群人。

这并不是那群想要猎杀或者捕获自己的强盗猎人，被壮汉守护在身后的还有女人和老人，这群人的脸色极为疲惫，衣衫褴褛，有些人还带着伤，武器比起来那些匪徒更像是个笑话，萧斌的目光在一个抱着婴儿的女人身上几秒，又游移到一位老媪身上，渐渐放下了戒备。

他直接走了过去，问道：

“发生了什么？”

高大的男人在出现之后，就瞬间夺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被保护在后面的人群看着萧斌忍不住有些骚动，黑豹低吼一声，说道：

“这群人闯入了咱们的领地。”

萧斌询问道：

“伤妖了么？”

“没有。”

萧斌松了口气，他对着这群人说道：

“人族，你们不应该踏入我们的领地。”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片刻，有个老头径直从保护自己的大汉中穿过，走到前面来，鞠躬行礼：

“敢问阁下乃是妖王否？”

萧斌自然是不敢承认，十万大山妖王无数，但绝对不是水，最差的妖王也得能够释放威压震慑周围数座山，而且一旦自称为王，就要接受周围其它妖的围攻，要是撑不过这种以‘妖王宣威’为借口的联合的攻打……

那就真成盘菜了。

“不敢称，一介小妖罢了。”

老头也知道面前裹着兽皮的男人肯定不是妖王，他们这群小虾米还轮不到妖王来见，尊称客套过后，他刚想继续说话来着，就听到村内集体供奉的猫兽大声的呼喊：

“二石头！你别打！打不过的！！！”

老头顿时梗在原地，脸色微僵，想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里正的面子啊！又没了！

村里有个年龄比自己大的灵猫就是坑！

明明是紧张的气氛，在这只老猫这么凄厉的嚎叫下来，莫名其妙的就没那么紧张了。萧斌再次审视了这群人之后，先开口道：

“十万大山妖兽遍地，你们人族怎么会这么多人进来？”

被成乐抱在怀里带过来的老猫在到了之后，立刻跳了下来，他三步并做两步站到老头面前，试图保护身后的人。

老头鼻头一酸，再加上萧斌这一问，再说出来的话就沙哑起来。

“苛政猛于虎啊！”

他猛的一拍大腿，也不想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到底是什么妖。悲戚戚的说道：

“小老儿全村位置乃周国边界，从三年前开始，军队就越来越乱，便不再狩猎蛮兽，护我等田地不被侵扰，还开始扮作劫匪劫掠，现在更是杀良冒功，周围几个村子都被屠戮殆尽，我等实在是没活路了啊！”

老头的话引的身后不少人落泪，连他自己没忍住。他们这二百来个人看着多，实际上是好几个村子剩下的人合在一起。才看着多罢了。实际上，他们这群人几乎都是没多少亲人在世，就算是他做为里正，在这种情况下也护不住儿女，全部丧命，唯独一个外孙跟着他逃过一劫，想起来怎么不觉着苦？怎么不落泪？

顿时不少人泣不成声。

萧斌有些沉默，他再次更加仔细的看这群人，脸很黑，和因为衣服破损看到的皮肤不是同一个色号，完全是因为劳作晒黑的。牙齿发黄，稍微老点儿的，就磨损严重，这群人脸上的悲泣看不出任何虚假，萧斌面色不变，心里却忍不住掀起来感同身受的愤怒。

艹，杀良冒功也太他妈畜生了。

太无法无天了！

萧斌在心底叹了口气，询问道：

“你们能吃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