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狂蹑手蹑脚的从二层居民楼走下，离开了这处都市边缘的小区。

待得远离了这座城后，他为保险起见，又换了一副容貌，这一次他选择了更偏向人族的样子。

兴许因第一次吞噬的是人族的男性，所以在他潜意识中，更加亲近于人族。

借着路边散发红蓝黄绿各色幽微光芒的植物，他对着掌心里的三张铜纸叹了口气。这个疯子画家，为了追求所谓的永生，当真耗尽了家财，就这么些钱，只能买三个无馅馒头。

而那只母鼠身上倒有不少钱财，一台手机，1张银纸，45张铜纸。

100铜纸等于1银纸，100银纸等于1金纸。

1银纸的入城费倒是足够了。

他随手摘下右脚边的一朵金心翔龙花，用三根手指捏着搓了一圈，细细打量。它花瓣黑中带着九条金色细条，金色散发耀眼的光芒，花瓣走向盘旋向上，如同一条将要腾飞的四足黑金巨龙。

这是一朵路边常见的小野花，人们常戏称它为“灯龙”。

他轻捏花茎，将金芒指向身前的路面，用来照明。

约莫走了半个小时，天空已大放光明。

此时路口拐角驶来一辆玄色改装汽车，喇叭响了两声，急停在花狂身侧，车尾卷起大片烟尘。

车窗下降，露出一个狼族男性的脑袋，狼司机热情道：“小哥，去城里不？搭我的车，算你便宜的。”

花狂略微矮下身子问：“去树苍城，多少钱？”

那个交给画家永生方法的女人就住在树苍城，他准备暗地里调查这件事。

司机竖了两根手指回答：“2银纸，怎么样？”

“有些贵了，50铜纸。”

“行！上车吧！正好你们都是一个地儿。”狼人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指了指后车座。

花狂故意叫了个低价，没想到司机一口答应了下来。

他打开沾有泥尘的后车门，里座靠坐着个大约20岁出头的人族女子，她用黑色纱巾围着脸，只露出一双黑榴石般瑰丽的眼。对着花狂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花狂微笑着回应，反手关上车门，并未上前搭话。

空气沉闷，车内只留引擎的轰鸣声。

“你们是去树苍办事呐？”司机打破空气里弥漫着的尴尬气氛，一幅自来熟的样子。

“嗯。”女子鼻子轻哼回应。

“赶巧，下周有舞龙节，大家也好去凑个热闹。”司机单手控着包裹兽皮的方向盘，从灰色上衣口袋摸出一根方形卷烟，叼在嘴角，用打火机火焰的外焰点燃烟头。

卷烟的卷纸为黑绿色，只在滤嘴部位留白。

狼人眯着眼吞云吐雾，享受着烟草香味沁入心肺的欢愉。

一时间，车内充斥着层朦胧的乳白薄雾。

女子皱着眉头，显然对烟草不喜，并未接着说话。

“小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狼人司机转头问花狂。

方才花狂想要摇下车窗，却发现车窗被锁，此时司机找他搭话，便也学着女子的样子，摇摇头后沉默不语。

司机哂笑一声，只觉自讨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