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达开也不清楚该怎么制造燧发枪和击发枪,但他知道燧发枪相对于火绳枪,只是改变了点火方式,用火石代替火绳而已,这只是一个思路问题,相信十九世纪的中国工匠们能解决这个问题。
“怎么样了?进展如何?”来到兵仗局,石达开看到叶亨才问道。
“殿下,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叶亨才笑道,“成品刚刚出来,我正要去向您汇报呢。”说完,领着石达开来到一个院子,这是特意拨出来做研究所的。
石达开进来,大家见过礼后,一个三十多岁叫做焦洪的匠头,将他们研究出来的燧发枪给石达开看,“王爷,您过目。”
王爷,呵呵,太平天国的王,按照洪秀全的避讳条例,都是不能称呼王爷的,因为要避讳爷火华,但石达开也不计较。
石达开接过来,见这把枪上多了块燧石,卡在一根弹簧击锤上,便装填弹药,然后来到院中试枪。
他对着墙壁扣动扳机后,弹簧突然松开击锤,撞击火药池上的金属盖片,并产生火花,火花点燃火药池中的引火药,火药池轰地燃起一团火,呯地一声,弹丸射出,墙壁上多了个凹痕。
石达开赞道,“好,非常好。”这可比点火绳迅捷方便多了。
然后他仔细看枪,工匠们成功将点火装置与扳机联动,又将火药室与扳机联动成功,这就是燧发枪了,但他看了一会儿,惊讶道,“为什么不用火门盖?”
“王爷,有盖则打不着火,火门盖会隔绝燧石之火星。”焦洪解释道。
石达开想了想,道,“用燧石打击火门盖,同时将其掀开,不就可以了?”
叶亨才道,“是啊,这样的话,不用再担心雨水打湿引火药了。”其他工匠想了想,称赞这样一改实在是神来之笔,比之火绳枪,对使用环境的依赖将大大降低。
剩下的就是小问题了,石达开高兴道,“好啊,非常好,亨才,晚上摆上几桌,庆祝一下燧发枪研发成功,诸位都立功了。”
石达开又和众人探讨如何改进击打装置,才能让火枪点火率更高,又一起探讨了击发枪的设计,这个就难多了。
石达开在研究所盘桓到晚上,和众人一起吃饭,向每个人敬酒。
他只是跟众人讲了用钢铁击打燧石,产生的火花点燃火药的大致原理,不到十天,燧发枪就诞生了,说明了什么?说明这个东西对于工匠来说并不算难。
但是,在满清统治下,汉人是不可以随便研究火器的,工匠们只需生产火绳枪就行了,私下研究改进,都是要犯砍头的罪过,腐朽的满清朝廷,从各方面阻碍生产力的发展。
几天后,研究所研制出了两把样枪,石达开看完,非常满意,接下来就是组织生产了,但这个并不容易,打造几把容易,规模生产有难度,太平军在桂林不会呆太久了。
石达开已经向长沙和武昌派出了四百部队,他们扎上假辫子,受命进到城池里去,潜伏下来,以待将来里应外合。
…
赛尚阿沮丧万分地整理败兵,在阳朔召集将领议事,拟定继续包围桂林,但清军各级将领谁也不愿意靠近桂林,不敢就近扎营。
向荣作为主将,都只想雌伏阳朔,实在是士气太低,仗没法打下去。
朝廷的圣旨终于到了,咸丰闻讯桂林丢失,异常恼怒,钦差大臣赛尚阿以丧师纵敌之罪,被皇帝下诏严加痛责,降四级,命他戴罪以图补救,向荣革职留任,其他各级将官均遭严斥。
咸丰谕四川、云贵各调两千军队入援,命两广总督徐广缙率广东兵勇,迅速赶赴广西,与赛尚阿会办军务,意图让徐广缙代替赛尚阿。
但徐广缙一如既往,借故不赴,不愿收拾广西这个烂摊子。
赛尚阿曾经去信湖广总督程荷采,要湖南援助五千兵丁,但程荷采要“先固藩篱”,不答应他的请援。
作为军机大臣、钦差办理广西军事的赛尚阿,遭朝廷痛斥后,威信大失,也指挥不动将领了,最后,广西的将军们采取了应付的态度。
向荣、刘长清、和春率军八千守东线,秦定三、常禄、李孟群率军六千守南线,张敬修、许祥光、朱启仁率五千人守北线。
他们的阵地均距离桂林五十至七十里,日日只是派哨探,抵近桂林侦察,除此,便无更进一步动作了。
…
这天的五王会议上,石达开将新打造的燧发枪,展示给其他四人看。
“跟鸟枪比,这两把枪用火石代替了火绳,使用时在外药口放置少量药,当扣动扳机时,燧石敲击外药保险上的磨擦块,产生火花引燃外药,待击发药烧至膛出弹丸,我管这种枪叫燧发枪。”
石达开解释之后,四个人均试验了枪支,确实比鸟枪好太多了。
因为火绳点火有很多缺点,遇到风雨的天气,火门里的火药不是被风吹走,就是被雨打湿,以致不能发射。
而这种撞击式燧发枪,扣板机龙头下压,因弹簧的作用与火石磨擦发火。这样,不但克服了风雨对射击造成的困难,而且不须用手按龙头,使瞄准较为准确,随时都可发射。
石达开遭遇霹雳后,就说他会了射箭,会了制造火器,现在新制火器摆在面前,四个人兴奋又震惊,还带着些迷茫。
五个人内部当然既有合作又有潜在的斗争,那是对权力的争夺,谁也不会将权力拱手让人,但石达开这么神奇,让别人怎么和他争?
“好啊,我们使用鸟枪清军都不是对手,这燧发枪要是全军装备上,鞑子朝廷覆手可灭!”冯云山笑道。
“是啊,将士们的战斗力一下子就上来了。”萧朝贵摆弄着枪,说道。
这次会议的目的,是讨论转进湖南的问题,萧朝贵主动请缨做前锋,大家同意,杨秀清建议石达开殿后,韦昌辉笑道,“如此,则我们的后路无忧矣。”
石达开笑笑,同意右军给大军殿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