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沈司睿还不知道丁雪儿在问什么,那他就不配做一个公司的总裁,可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他不太想伤害丁雪儿。从刚结婚时的愤怒到现在的平静,这么些年了,他其实明白,丁雪儿并不坏,她只是太爱自己。
他努力过,可是,他对她的感觉始终停留在习惯上面,是的,他习惯了她是她的妻子,可是他仍旧对她没有感觉。
曾几何时,他以为自己会这样,是因为伤得太深,已变得不会再爱人,可是,当他重新遇到那个她时,他终于明白了,他不是不会再爱,只是不会再爱其它人而已。
然而很不幸的,丁雪儿,在他的眼中,亦只是一个挂着他妻子头衔的‘其它人’。
“你问这个干嘛?谁跟你说了什么吗?”正因为了解丁雪儿的性子,所以,他直接就猜到了结果,可事实上丁雪儿因为出身太高的原因,没有几个深交的朋友,而在沈司睿的记忆中,丁雪儿的朋友中,有一个他特别不喜欢的人。
那个人,就是方若亚。
丁雪儿从来不会隐瞒他什么,这一次,也不例外,她太想知道他的回答,所以,她说了:“若亚说,她在医院看到你了。”
“方若亚,又是她,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和那个女人来往,你为什么不听?”他是讨厌方若亚的,五年前,那个婚礼,成为了许多人的心头之痛,而沈司睿也因此特别讨厌方若亚这个人,因为她能捅最好的死党一刀,也同样可以捅丁雪儿和自己一刀。
与这样的人接触,绝对没有好结果,所以,他一直不让丁雪儿与她深交,事实上,丁雪儿也真的听了他的话,没有和方若亚深交,因为就连这一次,也是她主动给丁雪儿打的电话。
“司睿,我没有不听你的话,只是,她今天给我打电话说,看到你在医院里和她在一起,我,我……”不是她说不下去,而是沈司睿没有再让她说下去。
“所以你才这么快赶回来了?雪儿你想问什么?”
“我不是怪你,只是,你为什么总是去看她?她现在是宁与帆的妻子啊,你和她是不可能的。”她是太害怕失去沈司睿,所以才会这么患得患失。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去看她,我是去看小朗……”说到这里,沈司睿自己也说不下去了,看着丁雪儿晶莹的双眼,他终于还是闭上了嘴。
“谁是小朗?白筱冰的儿子是不是?所以,你没有上班,去看她的儿子?司睿,你是在骗我还是骗你自己?”
她终于哭了,因为再忍不住,他竟然爱到连她的孩子都那么关心了吗?
“雪儿,你不要胡思乱想,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那个孩子很可爱,这么小就得了那种病,我很同情他,所以才会去看看他。”这违心的话,说出口时,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无耻,可是面对着丁雪儿的指责,他不能无动于衷。
假如,谎言可以让丁雪儿觉得更安心,那么,说一说,有什么关系?
“那个孩子很可爱?可爱到你忍不住要去看吗?”丁雪儿的声音开始发抖,因为,这句话,让她想到了另一件,让她痛不欲生的事情。
可沈司睿没有察觉,只是以为她是在重复自己的话,所以,肯定的回答:“是啊,很可爱,也很聪明,还很懂事。”
他每说一句,丁雪儿的心,就更痛上一分,听着他用的词,看着他满足的表情,丁雪儿的心,被寸寸撕裂。
终于,她猛地推开了他,转身,跑了出去,不顾在她身后,大叫她名字的沈司睿,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是的,孩子,沈司睿喜欢孩子,她早就知道的。可是她却无法做到这一点,因为早就三年前,她就已经知道自己妇检的结果了:终身不孕。
夜,华灯初上。
宁与哲独自一人,坐在sweetheart的吧台上喝着闷酒,他等了一个晚上了,仍旧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知道,她今晚,应该没有来上班,对于昨夜的行为,他并不后悔,只是,他始终想不明白,凭什么自己就不行?
越想越生气,他又猛灌了一口,直到,他看到了一个明媚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范围,他举起宽口的酒杯,透过荡漾着的暗红色的液体,静静的观察着他的猎物。是的,猎物,是他对所有女人的统称,只不过,这一个相较于之前的任何一个,都要显得更特殊。
将杯中液体一仰而说,搁下酒杯,他微笑着靠近,用男性特有的磁性嗓声引诱般的问她:“一个人吗?”
丁雪儿没有回头,也没有理会,作为一个漂亮的女人,对于这样的搭讪她早已经习惯,一般情况下,除非是非常恶劣的登徒子,否则,只要你不理他,他自然也就走了。不过这一次,她可就猜错了,因为这个‘登徒子’可非一般的登徒子。
“沈太太这么不给面子,居然不理人啊?”
被点了名,丁雪儿知道来人不是什么登徒子,再不回应似乎也不太礼貌,她扭过头,却在看到来人是谁时,明显的吃了一惊。
“宁总,怎么会是你?”
做为市长千金,她不可能不认识宁与哲,而且,时常陪着沈司睿参加大大小小的宴会,她也没少听说宁与哲这号人的光荣事迹。
他挑眉,帅气的坐下:“怎么?不欢迎?”
“说笑了,怎么会不欢迎,只是觉得奇怪,宁总怎么会来这里?”sweetheart虽然a市很出名,可是像宁与哲这样的人,就算是要喝酒也会是去什么高档的私人会所,而不该跑到这种人龙混杂的地方。
“那你又为什么会来这里?丁市长的千金,bright的总裁夫人,似乎也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场合。”他眯着眼,似乎在猜测着丁雪儿此刻的心情。
“没什么,随便坐坐,一会儿就走了。”
丁雪儿并不喜欢和宁与哲打交道,因为一看到他,自然就会想到宁与帆,而想到宁与帆就自然会想到另一个人,而那个人,是她的禁忌,是她的恶梦,也是她的心中那根刺。
“那一起吧,我也是来随便坐坐,也是一会儿就走。”很显然,宁与哲的脸皮之厚度,超出了丁雪儿的想象,但她终究还是没有拒绝,只是,淡淡说:“随便你。”
她点了一杯鸡尾酒,原因无它,因为这酒十分漂亮,看起来能让人心愉悦,虽然就今天而言,她的心情不可能愉悦得起来。
“心情不好吗?”
他问,其实也不算是问,他只是阵述一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