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筱冰,我发现你越来越可爱了。”与帆笑得合不拢嘴,一边说话,一边拍着桌子,那模样真的让我有种想撞墙的冲动。
“不许笑!”
他不理我,还是笑得那么前弓后仰的,我急得脸通红,恨不能掐死他才好,我和与帆大多时候,都能这么和谐相处,像是亲人一般,又像是朋友一样。
“不许笑,再笑,我可走了啊。”对付他,只有这个杀手锏算是有用了,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还是只能出这招。
果然,他不笑了,正襟微笑:“好,我现在很认真,很严肃,很认真严肃。”
卟哧一声,我笑了,他搞怪的样子,实在让人忍不住:“傻样。”他见我笑了,也终于再次大笑起来,很久,很久,都停不下来。
看着与帆这个样子,我其实很高兴,他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离开茶山后,在这个戒毒所里,这是唯一的一次,其实我知道我能影响他的情绪,我开心的时候,他就会开心,我不开心,他就会烦燥,我生气时,他发火,我伤心时,他甚至会帮我流泪。
他就是这个样子,总在我最需要的时候,跳出来帮我,却主动帮我承担起了所有,这几年来,他虽然一直都表现得像个无所是事的花花公子,可唯和我的小朗最能感受到他的真诚,他不是一个没用的人,他只是被现实打击得没有了自信。
我看着他,就那么看着,心里涌动着万千言语,只是没有一句能说得出口,我对不起他,虽然没有和司睿跨越最后一道防线,可是,我的心已出轨,在这个心灵的十字路口,我差一点就忘了回来的路。
“筱冰,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什么惊喜没有告诉我?”他的表情仍旧嘻皮笑脸的,可是他清冷的眼神,出卖了他的心事,他猜到,果然如此。
我低下头,有些犹豫,到司睿公司上班的事,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才能说得清楚。
“关于沈司睿?”
他又猜到了,他果然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而我之所以一直骂他笨蛋,只是想让他清醒的看到自己的内心深处的那份软弱,只是,再聪明的人,总有自己过不了的心结,而他的心结,我想,应该是我。
“与帆,对不起!我不想骗你,可我,不知道怎么说。”
他努了努嘴:“随便说,真是,一定要跟我说实话。”
“与帆,我……其实……给小朗捐骨髓的人,是司睿。”我吞吞吐吐的说着,却不曾想又绕回了小朗的身上。
他突然站了起来:“他知道了?小朗的事?”
“不是,与帆你不要误会,他还不知道小朗是事,只是因为和小朗的骨髓配上了,所以,捐赠了骨髓。”我们都知道小朗的事是什么事,但却都房间的不要提及那几个触目惊心的字眼。
“配上了?他不怀疑吗?还是说他只是不想承认?”
我摇摇头:“他怀疑过的,不过,很幸福的是,他老婆帮了我一个大忙。”
“丁雪儿,她怎么会帮你?”与帆自然也知道丁雪儿不会帮我,所以,很怀疑我的说法,我苦涩一笑:“她是在帮我,但也是在帮她自己。”
与帆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我把话说完,我叹一口气,决定还是直接点,我和与帆之间,有很多事情都不必隐瞒,因为我知道,无论我做了什么,他都会永远站在我身边。
“她做了一份假的亲子鉴定,证明小朗不是司睿的儿子,所以,司睿永远也不会知道小朗和他的关系。”说到这里,我有些哽咽,并不是因为司睿,只是觉得这样的事实真的很残忍,如果小朗长大后,有一天终于发现这个事实,他会不会怨恨我一辈子?
越过桌子,与帆伸过手来,轻轻握了握我的手:“筱冰,坚强点,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我点点头,只是泪落无声,一滴不小心洒在他手背之上,他猛地缩手,似乎烫到了一般,表情那么疼。
“与帆,我是不是很坏?”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可我实在憋得心疼,所以我又自私了一回,让与帆也帮我分担了一下我的痛苦。
“筱冰,聊点别的好吗?”他同样的苦笑,但表情很是受伤,我终于发现自己说了多么残忍的话,对与帆来说,我流露出一丁点对司睿的感情,都是对他的一种伤害。
“与帆,对不起!”
在与帆和司睿面前,我似乎总在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自己做错了,可是,我却总是想要这么说,也许,在我内心深处,隐藏着的,是对他们俩永远的愧疚之心。
“别说了筱冰,我今天很高兴你能来看我,好好的照顾小朗,然后,等我回家好吗?”他强撑起笑意,难得如此温柔的说话,我狠狠的抹去眼角的余泪,认真的点头:“好,我和小朗,等你回来。”
“不会太久。”
他保证般的说着,我同样的点头:“我相信你。”
工作的事,我还是没有说出口,我也说不出口,有时候,很多事情,真相往往更残忍,既然与帆至少要一年后才能出来,而我和小朗几个月后我就会离开司睿,又何必让与帆再伤心一回?
善意的谎言,有时候,其实只是为了让当事者不要太痛苦,而我现在这么做,只是想让与帆在这里的时候,天天都有好心情,而不至于整日担心我和小朗会弃他而去,投入司睿的怀抱。
离开戒毒所的时候,我的心情无比沉重,没有对与帆说实话,这让我觉得自己很差劲,为为旧情人,而对自己的丈夫有所隐瞒,我这种女人,活该自己痛苦。可是,我只是不希望与帆胡思乱想,毕竟,只要再过几个月,什么问题都不会再有了。
等我在设计界真正立足,那么以后,与帆和我,再不必看宁家人的脸色,就算是永远和他们宁家脱离关系,也不必再委屈自己过得那般狼狈了。
走得太急太快,甚至没有回头看上一眼,如果我能在这时候回一下头,一定能看到司睿的车子,可命运似乎永远喜欢在不合适的时候,给你开个不合适的玩笑,所以,在毫无预料的情况下,我终于错失了阻止司睿和与帆见面的唯一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