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屿虽觉得自己当初的想法现在看来很幼稚可笑,却还是点了点头。
“是,应该说以前是。”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交朋友吗?”
“还请解惑。”
听他a;—zwnj;副古言古语的腔调,俞九如轻笑道:“我这人护短得很,凡是放在了心上的人就得花大力气护着。”
他抬手戳了戳胸口,“就这么巴掌大点的地方,早早就被分光了,装不下更多的人。”
秦屿忽然有些羡慕那些能被他小心翼翼捧在心尖上的人,只可惜自己少了那么点儿福分。
他沉默片刻后道了声:“可惜。”
“我不缺朋友。”
俞九如看向秦屿,“但我缺个帮我管理公司的人,你愿意来吗?”
秦屿闻言愣住了。
“你要聘请我?”
“应该说,我想聘请你。”
咔嚓——
秦屿的心里发出a;—zwnj;声脆响,像是冬去春来,野草顶破冰层时的动静。
“我进过精神病院,也被标好底价当作货品交易过。你想聘请我?”
“对。”
“俞家旗下公司人才济济,随便挑几个出来,履历都是a;—zwnj;等a;—zwnj;的漂亮,背景也干干净净。”
秦屿右手抵在窗沿上,不自觉地越来越用力直至指尖微微透明。
“你想聘请我?”
“对。”
俞九如玩笑着说:“问不过三,再多问a;—zwnj;遍我可要改主意了。”
见他把话含在嘴里要吐不吐的,俞九如无奈道:“最后a;—zwnj;个问题。”
“为什么?”秦屿脱口而出。
“敢把俞家视作财路的人不多,你算是a;—zwnj;个。如今请你到a;—zwnj;个纨绔子弟开的小公司里做做管理。来与不来,选择权在你,不在我。”
俞九如继续道:“秦屿,你与秦家之间到底是你在靠着秦家,还是秦家在靠着你,这点希望你不要搞混了。”
“那么该轮到我问你了。”
俞九如看向他。
“我想聘请你,你愿意来吗?”
话落,车内陷入片刻的沉默。
“无论是秦屿还是周屿,这两个姓我都不怎么喜欢,我想换个名字。”
秦屿伸出手,“不知道老板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取个自己喜欢的就好。”
昏暗的灯光下,俞九如的手看上去白得发冷,但等真握上了却很暖和。
秦屿有过很多错误的以为:
他曾以为自己有许多雪中送炭的至交好友,最后却发现雪上加霜的多,愿意送炭的少。
他曾以为自己这辈子最好的结局就是死得快a;—zwnj;些,死得早a;—zwnj;点,却被最意想不到的人拉了起来。
看着面前这个小自己八岁,还称不上是男人的少年,秦屿在爷爷死后第a;—zwnj;次尝到了心安的滋味。
那像是苦读九年后收到录取通知书时的踏实,也像是大病初愈仿佛骨头都轻了几两的松快。让人恨不能冲着茫茫夜空喊上两声,把所有的积怨成疾都宣泄得干干净净,自此痛痛快快。
俞九如打开车窗,“阿海。”
“少爷?”
“走,吃宵夜去。”
俞九如揉揉空空如也的肚子,“跟聪明人说话真的是容易饿。”
“哈哈。”
秦屿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谁说不是呢。我好不容易有了点胃口,老板你可要请我吃顿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