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百花城。
今日又是赶集的日子,百花城最繁华的大街上充满络绎不绝的人群,许多都是卖东西的小贩,买东西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嬉笑着低头耳语,好不热闹。
不过,往日那些三五成群的人如今又有了新的谈资。
近日发生了一件极为诡异的事。
某日早晨,东巷绸缎庄的老板娘一大早照例赶去自家的铺子,打开店铺门,她便走进仓库清点布匹数量,不多会儿仓库发出一声尖叫声,震耳欲聋。
原来竟然是绸缎庄的绸缎少了几匹,如果只是这样还算不上什么诡异,那么真正诡异的,还在后头那绸缎庄的老板闻声急忙跑进仓库,愕然间发现店里最值钱颜色最艳丽的那几匹布竟不翼而飞了,而那些花花绿绿极为难看的粗布居然被撕扯成了布条,真是气人。
令人咋舌的还是那粗布布料竟被剪得整齐有致,就连城里最好的裁缝都不能与其媲美。
老板娘将仓库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紧关的门窗插销都完好无损,大门也是不可能被打开的,现场又没有多余的证据,这真是一起无厘头的盗窃案。
没多会儿的功夫,这个事情在不大的百花城传的沸沸扬扬,三人成虎的威力是不容小觑的,最终事情原委完全被扭曲得面目全非。
有的说是阴间的鬼魂作祟,有的说是那爱美成性的狐妖,还有的说是绸缎铺的伙计监守自盗,总之没有一个版本得到证实。丢了几匹布本来就无伤大雅,所以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第一章:
百花城郊外的狐狸洞。
有风袭来,阳光的温度被风带进了狐狸洞。梅夙惬意的窝在洞中的床上懒洋洋的眯着眼睛,她不愿早早爬起来。
一个黑影闪过,她迅速用手蒙住梅夙的双眼,梅夙有些懊恼地用手去搬覆盖在眼前的手,搬开后看到来人,是小狐狸瑶瑶。梅夙无奈地转动着充满灵气的大眼随即对着瑶瑶翻了个白眼:
幼稚鬼,又来叨扰我梅夙秀气的眉宇皱成一团,小巧的鼻尖一翘一翘的很是可人。
小狐狸瑶瑶气恼地指着梅夙娇嗔到:你这人也太不尽人意了,昨晚强占我的窝不离开也就罢了,如今却说我叨扰你,这里可是我的家啊,你还嫌我叨扰你,你知不知道昨晚我可是在洞外冻了一个夜晚!
梅夙漠不关心的听着,仿佛瑶瑶指责的人并非自己,她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眯着惺忪的眼望着瑶瑶:说完了吗?说完了那我就继续睡了!说完梅夙翻了个身背对着瑶瑶继续呼呼大睡,瑶瑶被气得胸腹上下起伏:好好好,你不走是吧,那我就告诉你娘,你又闯祸了,我要告诉她你去偷人家绸缎庄的料子。
梅夙一听打了个机灵爬了起来,她一把扯过瑶瑶的衣襟,看着趾高气昂的瑶瑶,有些心虚的说道:你休要胡说,那几匹料子那些料子不是我偷的。
言语间她的眼神闪躲,有些不自然的四处张望。
小狐狸瑶瑶拍开她的手顺势呈大字型躺在自己的床上,她看着梅夙慢条斯理地说:你做的那些事我早就一清二楚了,你现在还是想一想如果你娘知道了该怎么办!
梅夙一想起她娘,就胆颤的缩了缩自己脑袋,如果她娘知道,她一定会被打的很惨,而且还不能用妖法疗伤。
梅夙的脑袋里突然灵光乍现,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她脸上挂着痞子似的招牌笑容,坏坏的。
第二日,百花城发生了一件轰动全城的大事,百花城的知县在醉酒后强行拉着天香楼里面的妓女露宿街头,这等丑闻果然掩盖了几日前的绸缎庄失窃案。
第二章:
令梅夙没有想到的,她的劣迹最终还是被她的娘亲知道了。
奇怪的是梅夙娘今日并没有拿她惯用的藤条来抽打梅夙,只是让梅夙前去无相寺面壁思过,她企图通过佛经来洗褪梅夙身上的顽劣。
梅夙咧了咧嘴,在她看来这比拿藤条打她还可怕。
她一个梅妖,又不是什么凡人,听那些迂腐和尚念经有什么意思。
梅夙虽然很不想去那什么无相寺,奈何母命难违,她捏了个符咒法术便就到了无相寺。
一踏进那神秘、庄严而又肃穆的无相寺,听着那一声声的木鱼声响,禅香在空气中肆意弥漫,梅夙感到头昏脑胀:太!沉!闷!了!
梅夙正襟危坐在一个蒲团上,她学着和尚们的动作绕有兴趣的敲击着木鱼,跟着那群老和尚、小和尚一起念经,装得有模有样。
事实上,她哪里懂得这些。她嘴里反复嘟嚷着的只是一句阿弥陀佛,半宿之后,整个大雄宝殿沉寂了下来,她疑惑地睁开双眼,却发现所有和尚的目光都齐刷刷地定在自己的身上。
一个资历尚浅的小和尚不好意思地走了过来:这位女施主,佛门重地还望女施主切勿玩闹!
梅夙正欲解释自己压根没有玩闹,那小和尚却又开口说道:女施主,你还是去后面厢房里用些素斋吧。
这是在下逐客令?梅夙心里暗想,离开这里她求之不得啊,可转念一想到她娘的命令,她便灰溜溜地去了无相寺的后院。
梅夙意兴阑珊的看着后院里那几十簇笔直翠绿的竹子,她走进竹林中情绪低落地把玩着手中的竹叶,阳光透过叶片,密密匝匝地洒在她的脸上。她无聊的左看右看,视线却被一个身影给牵制住了,在密集的竹林深处坐着一个人,由于相隔甚远看不清那人轮廓,她便走近了去。
那人身着青色长衫,是个男子,梅夙轻手轻脚地靠近那个男子,她躲在竹林的中借着竹叶遮挡身体,她探出了一颗小小的脑袋,仔细地端详着那个男子。
只见男子身姿清俊,模样俊朗,周身透着一股清雅的书卷气息,梅夙看着男子的模样倾倾咋舌:居然有这么好看的凡人!
此时那男子正拿着画笔画着这翠绿的锦竹,那般认真,让梅夙恶作剧涌上了心头去,她定要好好欺负一下这个呆书生。
她玉手一挥,用妖法变了一只黑漆漆的乌鸦,然后指示它在那呆头书生的画作上拉鸟屎。
那青年画意正浓,岂料一直黑色的乌鸦竟然将他画了半天的一副画拉上了很煞风景的鸟屎。
梅夙恶作剧得逞的笑了起来,很期待这呆头书生会怎么样发火。
可是那青年却并为有所发怒,颇为好笑的将那毁掉的一幅画放在了一旁,继而又拿了一张白宣继续画起了画。
待到青年快画起的时候,梅夙故技重施,那青年还是好脾气的将那张被毁的画作放在一旁,重新拿了一张白宣继续画着。
这样几次三番,梅夙都有些无聊了,觉得这个青年当真有趣的紧,这般好脾气真是好生奇怪!
梅夙不去捉弄那青年,那只妖法变作的乌鸦直飞上天,化作了一片竹叶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