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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不知不觉乱了心动了情

梁牧泽沉吟片刻:“你受伤了,一个人住我不放心。况且,我答应过兰阿姨,好好照顾你。”

夏初把近乎要掉到地上的下巴收了回来,女人的虚荣心让她觉得,他对她,或许会有那么一丁点儿小意思。

手上似是还留着他的温度,夏初想起他的怀抱和有力的拉扯,想起他宽厚的脊背,脸颊开始不受控制的发烫……夏初忙甩头,调整了椅背角度,紧紧闭上眼睛。

也许是太累了,原本只是装睡的夏初脑子开始昏沉,睡着前,她还在想,一定是自己太累了,所以做梦来着。梦里的冰山面瘫梁营长是个话痨,一直在重复三句话:夏初,请假吧,在特种大队住下。直到你伤好了为止。你受伤了,一个人住我不放心。

夏初是被一声震天的口号吓醒的,睁开无辜的双眼,好半天才回过神。她看看周围,自己还在车上,旁边的人一路安静的开车。她伸出手摸摸嘴巴,为自己没有睡到流口水而庆幸。

车子在环山公路上走着,车速减缓了许多。就在前方不远处,有大约二十个穿着迷彩、军靴,背着大背囊负重跑步的兵哥哥。无疑,刚刚把她吓醒的就是这些人了。

车子慢慢越过人群,在中间位置和带队的中尉齐头并进。

小中尉看见车子,透过车玻璃就开始咧着嘴巴笑,牙齿在黝黑皮肤衬托下愈发白亮。这么一比,夏初才发现梁牧泽的确还是挺白的。

小中尉特开心的说:“营长,你回来了。”

梁牧泽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胳膊肘搭在车窗上,淡淡的说:“又输了吧。”

小伙子很懊恼的抓抓头发:“姓何那小子耍赖,给我玩阴的。”

梁牧泽呲笑:“是你自己太笨。”

小伙子刚想反驳,却看见了副驾驶上坐了一位美女,他愣是半天没回过神。稀罕事儿,太稀罕了,营长身边居然有女人。他贼兮兮挤眉弄眼的看着梁牧泽,狗腿的问:“营长,这位就是嫂子啊?”

嫂子?大乌龙。夏初连忙摆着手反驳,可是那个小伙子根本不搭理她。

梁牧泽一巴掌拍到他头上,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而是踩了油门加快车速离开。

夏初想哭,她预言,这次特种大队之行,一定不能不能太平。只是,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梁牧泽都不解释?

就在这时,夏初分明听见后面传来嘹亮的喊声:“气氛不错,唱首歌欢送嫂子。”

跟着有人纠正:“排长,错了,是欢迎。”

“对对,欢迎,咳咳,想死个人的兵哥哥,唱。”

“想死个人的兵哥哥,去年他当兵到哨所,夜晚他是我枕上的梦,白天他是我嘴里的歌,兵哥哥啊,兵哥哥……”

几乎是喊出来的“兵”歌,嘹亮又暧昧,伴着他们一路前行。夏初手扶着车门,咬牙忍着那股子立刻跳车的冲动。梁牧泽从不喜欢解释,他甚至没有对她说类似“不要在意、他们开玩笑”这样的话。他脸皮厚不在意,可是,她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她脸皮可薄呢,经不住这些流言蜚语。

车子到特种大队的大门口停下,守门的小战士们看见是梁牧泽回来了,赶紧打开大门,对着他敬礼。

看着车子渐远,一个双拐小战士贼兮兮的问旁边的下士,“班长,你看见了吗?梁营长带了个女人回来了。”

“你看见了?”下士挑着眉毛看他。

小战士跟小鸡啄食一样点头。

“看见了还不给大队长报备。”

“是。”小战士被吼的一个激灵,赶紧跑回门哨室,拨了大队长办公室的电话。

梁牧泽直接把夏初送到大队医务所,夏初打开车门,强撑着想自己下车,结果脚刚着地就是一股子的钻心之痛,夏初紧咬着嘴唇,才忍住没有喊出来,在这个流血流汗不流泪的地方,她不想被认为没有资格做一名军人。

梁牧泽三步并作两步绕过车头到她身边,不顾她的挣扎,打横将她抱起来,走进医务楼。夏初在梁牧泽怀里不敢乱动,脸颊滚烫、心跳加速,从她的角度,可以近距离看他清的侧脸。胡子剃的很干净,他的皮肤也不像常年累月风吹日晒之后那么粗糙,黑是有点儿,但是看起来手感还是挺好的。

“看够了吗?”

“啊?”

“看够了松手。”

夏初这才发觉自己已经被放在急诊室的病床上,可是她还完全沉浸在“胡思乱想”中完全没有意识,双手还因为害怕他把自己扔了而死死抓着他的衣领。夏初赶紧松手,清了清嗓子故作自然的缕缕头发。

梁牧泽稍稍挪开,给医生腾出了位置。医生是个30岁左右的年轻人,军衔也是少校,看起来不像她们医院有些男医生那么“面”,一看就是长期被特种部队熏陶出来的。

军医轻轻揭开夏初“粗制滥造”包扎,一股子草药味儿混着血腥飘的满屋子都是,军医皱眉:“怎么回事?”

“绊、绊倒了。”夏初忍着疼说道,声音有些沙哑。

“不长眼。”梁牧泽站在旁边冷冷的说,本来就冷峻的面容,这下子更沉了。

夏初狠狠瞪着梁牧泽,却不小心被军医看见了她充满杀气的眼神。为了维持形象,她赶紧“变脸”,温和的笑起来:“不小心摔了一下,呵呵,不小心,啊……”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一股剧痛毫无预兆的袭来,夏初撕心裂肺的大喊起来。

军医将她的脚放下,脱臼的脚腕已经在她惊叫声中接好。夏初的眼泪飚了出来,视线一片模糊。怎么特种部队都没有麻药吗?没有麻药好歹也打个招呼再动手啊,这样会疼出人命的,又不是人人都跟特种兵一样,皮糙肉厚的。

军医说:“还好,伤口上了敷了草药,要不然这么湿热的天气,肯定要发炎的。”

夏初眼里蓄着泪,咬着牙,一边听着一边点头。

军医一并清理了她的两腿膝盖和手上的小伤口,并抹上药膏,不忘嘱咐道:“伤口好之前不要碰水,脚骨长好前也不要走路。”

“哦。”夏初听话的点头。

接到门哨的报告,董大队像是被金元宝砸到一样,兴奋极了,好像人家姑娘是来找他的一样,放下电话迈开大步就往外冲。

一路带风似地走到梁牧泽的办公室,文书却说他们营长没回来。董志刚纳闷儿了,不在办公室,那能去哪儿?

董志刚自言自语道:“总不能拉着人家姑娘直接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