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田话音未落，外头响起急促的锣声。又一名斥候冲进营帐。

报！上杉军正朝我军袭来！

快！通知各部撤退！

柴田掀开帷幔，外头的阵地已经混乱不堪。惊慌失措的士兵打翻了篝火，使得眼下一片漆黑，再加上暴雨，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不要乱！重整队形！

柴田在雨中疾呼。

柴田大人！

这声音听上去十分熟悉，当对方走到自己面前时，柴田才认出是明智光秀。

噢！是明智大人。

柴田大人，快度过河去吧！等过了河再想办法重整队伍。

怕是来不及了。能召集多少人就召集多少人，责任在我，由我来殿后！

好！那我也留下来陪你！

柴田一拍光秀的肩膀，欣然答应。

可上杉军却没有给他们太多时间。一声惊雷，炸裂雨夜。轰隆的残响过后传来的却是逐渐加强的马蹄声。上杉谦信一马当先，率领骑马队前来。景胜与景虎也各自率领着自己的队伍跟在左右。

黑夜中溃不成军的织田军被骑马队冲得七零八落，幸免于刀下的跳进了河中，也顾不上河水的湍急与深浅，被冲走溺死者不计其数。

柴田与光秀带着不到千人的队伍顽强抵抗，争取着过河时间。可光线不足令他们只能被动挨打。马匹的嘶鸣声、喊叫声、呻吟声不绝于耳。上杉军的钢刀仿佛承载了雷电的光芒，锐不可当。

若是不加快步伐，随时可能成为下一个刀下亡魂。前一秒还胜券在握，下一秒却要不明不白地死去。试问谁会甘心，谁不畏惧？

可柴田胜家不愧是织田家第一猛将，尽管败局已定，他仍挥舞着大刀，以武者般的英勇击杀前来挑战的敌人。

柴田大人，快退呀！不可在此白白牺牲！

光秀靠在他身旁喊道。

你先行一步。我马上就来！

说罢，柴田又将一名敌人斩落马下。

光秀犹豫之下，茫然地望着四周乱成一团的局面。忽然雷光一闪，照亮了整片石川平原。敌方一大将正策马朝这边杀来！

明智光秀像见了鬼一般大喊：保护柴田大人！保护柴田大人！

明智大人，你这是？

柴田胜家疑惑地看着光秀。

只见他脸色苍白，双唇微颤，瞪着双眼一动不动。柴田用力一拍他的肩膀，他竟然瘫坐在了地上。

明智大人？明智大人！

柴田在光秀耳边叫唤，光秀却像聋了一般，呆呆地指着那名敌方大将。

无奈之下，柴田只好挽起光秀的胳膊，将他拖着撤退。

战斗持续了大概一个时辰，尸体已遍布岸边，还有的则飘在河川上或是被河水冲走。谦信下令停止追击，带着这场大胜退回了七尾城。而织田军则死伤惨重，损失近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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