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长得意地笑起来,不再说话,也没有示意在座的可以退下。他们几人就一直默不作声地坐在屋内,像是在等待什么。
大概一刻钟时间过去后,敲门声传来。侍卫十阿弥在外头通报道:殿下,佐久间大学到了。
告诉我们答案的人来了。
信长说道。
众人不明白信长的意思,佐久间大学可是信行派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告诉我们信行的计划。难道他被殿下寝反了?如果是,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没过一会儿,十阿弥便领着佐久间大学走了进来。也许是房内的气氛出乎他的意料,他没有第一时间坐下,而是左顾右盼地观察着在座的每个人。
大学你怎么来了?
信长问道。
没什么,只是许久没见到你了,特意前来拜见。
大学并没有展现出家臣应有的恭敬,他正对着信长盘腿坐下。
这位是新来的学者根阿弥一斋。
老学者微微低头行了个礼,大学没有回礼则直接看向了六郎的方向。
想必这位就是国中盛传的鬼童子吧!
信长笑道:学者呀,看来你的名声还不如一个孩童啊!
根阿弥一斋摸着自己稀疏的白胡须笑得合不拢嘴。
但是大学啊,你今天来的目的不是这个吧?
你多虑了。
大学啊,你和你弟弟左卫门比起来,撒谎的本事可真差太多了。既然来了,我就满足你吧。十阿弥,把我的三位小妾唤来。
大学微微后仰身子,坚毅的神情第一次从他脸上消失。他干咳了两声,重新振作了一下精神。
过了一会儿,阿类、奈奈、深雪便来到了屋内。
生驹出羽的妹妹阿类、吉田内记的女儿奈奈以及阿浓的贴身侍女深雪。如何,是不是每个都美艳绝伦?
大学瞪大他那牛一般的眼睛,没有回答。
和你想象的不一样吧?
信长再次发问,大学装出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
什么?
别装了。
信长摆了摆手,失了兴致一般。
昨天你们聚集在末森城里密谈的事早就传到我信长的耳朵里了。想必你们也为我的事感到头疼吧?
大学收紧下颚,眨巴着眼睛不敢直视信长的目光。
林通胜刚来过,下午你便又来了。你一定是心中抱有疑问,才特意前来求证的吧?
大学沉默不语。
可惜
信长叹道。
可惜什么?
可惜他与你不同,他看重的不是织田家的未来,而是自己的野心。想必昨日他和权六(指柴田胜家)在信行面前大吵了一架吧?
大学的眉头微蹙,目光不住地在地面上左右扫视。
既然难得来一次,今天我们就喝上几杯吧。阿类去准备一些酒菜来,奈奈和深雪听从阿类安排。
三名小妾秩序井然地依次退出了门外。
素闻殿下您不爱喝酒
大学此时的态度与刚来时比起了变化。
大学,酒都还没喝你怎么谦逊起来了。放开肚子喝吧。
是。
酒过三巡,不知是酒劲上来了还是大学早就做好了向信长一问究竟的打算。
在下有一疑问想请教殿下。最近我的正室夫人和小妾不合,我不知道该帮谁好。正室乃是家族联姻,我与她本无半点男女之间的吸引,但细想我有今天的地位又多亏了正室家族的帮助。小妾是我所宠爱的女子,在感情上我自然偏向小妾。我不知如何是好。
大学话中的意味,连六郎都听了出来,信长自然更不必说。信长像醉了一般摇了摇头,用一种十分认真的口吻说道。
你不该想着帮谁,你想的应该是怎样做才对你家有好处。
但如果有一天她俩真的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呢?
那你当当机立断,斩断私情,判断怎样才是对你家未来有利的。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做出令家人伤心的事。明白吗?
我明白了殿下。大学有些醉了,天色不早了,还是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