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我恐怕无法留在这里陪你了，还有许多事等着我去处理。”

虚静以为他是听了自己的劝，要回去放了萧祁钰，虽然心里不舍，但仍是没有多做挽留。

“裴儿是干大事的，母亲不会拖你的后腿，你就放心去吧…等你有空的时候，再回来看看母亲，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的…”

卫容裴紧紧抱住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带着薛怀瑾下山了。

“瑾妹妹，谢谢你，带我见了母后一面。”

薛怀瑾见他神色比起之前柔和了不少，眉间的戾气也淡了下去，内心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他已经知道了真相，楚太后也劝了他，让他放过萧祁钰，卫容裴如此孝顺，应该会听他母亲的话的吧。

一路下山，怀揣着内心的雀跃，薛怀瑾与卫容裴之间的交谈也多了起来，远远看上去倒是璧人一双。

“卫容裴，其实你不用谢我，当时是萧祁钰出钱又出力，送了你母后她们一群人来这里休养，你如果真的感激，就…”

“你是想说，让我放了萧祁钰对吗？”卫容裴停下来脚步，转头看向了她。

薛怀瑾绞着手指，点了点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你父皇并非你所想的那样，又为何还要心心念念地为他复仇呢？你还这么年轻，何苦将自己陷在这个泥沼…”

她话还没说完，眼角余光就看见山腰上升起了一阵火光，伴随着滚滚浓烟，将整个山头都吞没了。

“卫容裴！山上起火了！你母亲还在山上，我们快回去救她！”

薛怀瑾拉着他的胳膊就要往回走，他却纹丝不动地立在原地。

“卫容裴？愣着做什么…快走啊！”

她又拉了拉他，却发现他依然没有想要跟她走的意思。

“她们本就不该活着出那地牢，多活了十年，已经算是上苍怜悯了。”

“你在说什么？！”薛怀瑾瞪大了双眼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那是你的母亲啊！她受了这样的苦，你竟然说她…”突然，她的瞳孔猛地收紧了，深吸了一口气，只感觉一股凉意从手心袭来。

“难道…难道…是你放的火？”

卫容裴没有否认，盯着她的双眼看上去充满了哀伤，却又带着几分无奈。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卫容裴？你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母亲啊？！”

“因为她带出了不该带出的秘密，留她们在世上，会成为我卫氏一族难以磨灭的污点。”

薛怀瑾难以置信地捂着嘴，摇着头不住地往后退，“卫容裴…你怎么能如此残忍，那是你的母亲啊…”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既已决意要光复我卫氏王朝，这种肮脏的过往就一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只有死人才是不会乱说话的。”

“你疯了…你疯了…”薛怀瑾没有想到当初那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竟会变成如今这般心狠手辣的模样。

“你就是不肯承认你错了！不肯承认你从头到尾都恨错了人、报错了仇，所以你才会让无辜的人为你的错误付出代价…因为你不敢面对自己！”

薛怀瑾一刻都不想再待在他身边，只想逃得远远的，这样的卫容裴让她感到陌生、感到害怕、也感到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