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借口:“天尚且没黑。”
谢湛看一眼天色,“快了。”
扶萱再道:“没有香囊了。”
“用别的。”
“什么?”
谢湛抚她的一头青丝,勾唇一笑,“要给你看看么?”
扶萱有些不明所以,起了好奇心,不知深浅地点了点头。
谢湛应言起身离去,从妆台上取来一个精致雕花木盒,再次回到扶萱身边,伸手解玉带。
扶萱腾一下鲤鱼打挺地坐起身,压住他宽衣解带的手,“不是要我看那‘别的’么?不在那个盒子里?”
谢湛顶着额头细细密密的薄汗,不轻不重地看她一眼,耐着性子道:“不用起来,你看不懂。”
扶萱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还没等她想明白,身前郎君便极快地将一身官服剥离开去,大大方方地在她眼前展示着自己。
唔。
饶是扶萱见过多次那个……并不好看,甚至有些骇人的物什,此刻再次见它出现在眼前,她仍是压不住心脏狂乱跳动。
许是心中对他已有不同的感受,她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要被它灼痛。
在扶萱娇脸飞红又有些懵怔的盯视中,谢湛打开了那个精致的雕花木盒,一个扶萱看不懂的东西被谢湛取了出来。
谢湛靠近她,跪在她身前。
女郎一双秋水潋滟眸妩媚羞怯,又忍不住好奇。
郎君一边忙碌,一边教她。
“可是看清楚了?”
扶萱看着那个奇怪样子,无辜又疑惑地点了点头。
尤似有些不真实,一只柔荑好奇地伸了出。
谢湛身形一僵,再一颤。
扶萱被它的动静吓了一跳,本是妩媚的双眸,突地睁圆。
“萱萱。”在被她逼疯的边缘,谢湛哑声轻呼。
意思再明显不过:你一再不允,已是忍到极限再极限了,懂么?
二人已到这般地步,扶萱自知已是覆水难收。
她放下心中本已被他磨地就快覆灭、所剩不多的芥蒂,全心全意接受身前郎君。
再放纵一回又如何?
她还不如阿母有勇气,可以抢人回府呢。
她还有父兄们在身后,做她的坚实倚靠呢。
阿母不是说了么,“听从心声”,此人虽是清冷倨傲了些,但好歹对着自己,也做到了百依百顺了。既是自个心悦上了的,听从自己的心意便是。
就是选错了,也没那么可怕,不是么?
扶萱亮起美眸,勾起艳唇,抬起白皙双臂,抱住谢湛的脖子,往他耳边轻声吐了几个字。
谢湛眸光一晃,问胆子着实有些肥的女郎:“你确定?”
扶萱点头,又倔犟又不甚肯定地道:“应该不难罢?总归要试试。”
这晚,待张瑶带着稚子前来鹤园时,棠梨苑的仟云红着脸大步上前迎接,告罪道:“主子今日忙碌,怕是得明日晌午才能前来接待,还请张女郎与小主子先至隔壁院子中歇息。”
张瑶微顿,看了眼院外笔直站立的石清,又看了眼院内紧闭的门窗,了然勾唇,点了点头,跟着仟云去了客房处。
堂梨院守门的奴婢本是习惯了主子们的动静了的,可今日却明显察觉出有些不同。
比如往前里头大多只是喘息和娇音,这日却多了好多别的声音。
寡言少语的男主子,此番行事时多有言语,虽是大多数时候听不出详细的话,但词句之间伴着明显笑声。
半晌过后,里头还飘出诸如“我已是尽力”“这不是按你说的来的么”“现在如何”这样的话。
还有女主子不失疲惫的娇斥:“再等等,就快好了。”“别、别说我!”
都是未出阁的婢女,不知里头是何种光景,大家羞红着脸,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互相不解地对视。
直到里头主子叫人进去收拾之时,进屋换被褥的婢女才发现,这回那床铺上竟是多了好几个凌乱的绸带。
一场秋雨绵绵细细,轻纱薄雾地笼罩住夜色中的棠梨苑。
内室里,只有最后一盏夜灯亮着,夜风吹进窗牖,灯火“噗”一下燃爆了一个灯花。
扶萱被谢湛抱在怀里,头枕在他臂弯中,难得的,身体是疲惫的,脑中却丝毫没有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