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暗骂着他狡诈。
这般直白不含蓄的话,也不知说过多少了,没有一回不是一边说,一边暗暗地变了法子折腾她的。
半晌后,随着郎君终是沉着声喟叹,不知今夕何夕的意乱情迷这才逐步退散。
扶萱身子和嗓子皆再无力气,趴在谢湛的肩颈处,整个人不可自抑地急急喘气。
谢湛搂住人,手抚着她肩背慢慢平复,面上残留着尚未散尽的餍足之色。
片刻后,谢湛抚了抚小女郎身上的细汗,低声道:“我抱你去净室洗一洗。”
回答他的,是小女郎往他脖颈上,表示不满的不轻不重的一口。
谢湛不禁轻笑出声。
“莫逮着个地儿便胡乱咬。”他故意道。
两人心知肚明,她胡乱咬过哪。
扶萱听出了他的揶揄,闷声威胁道:“总有不嫌弃的郎君。”
谢湛立刻缄口不语。
小女郎自尊心强,往前是半分头也不肯低,直到如今也不松口朝他讲实话说喜欢他,今日是突地兴致盎然了,主动那么一回,他岂敢败她的兴?
他讨好地啄了啄她的耳垂,低声认真道他很喜欢,又揉了揉她覆着绸缎般青丝的头顶。
扶萱哼声威胁:“我就该给你——‘咔’。”
谢湛严肃地“嗬”一声,“说的什么胡话,那样,往后苦的不是你?”
扶萱不语,挠了挠他的下颚。
半晌后,谢湛将扶萱从净室抱回,二人真正安置下。
看着怀中恬静睡颜的小女郎,谢湛内心一阵熨帖,他不由叹了句,如今能再次拥她入怀,得她真心,人生无憾了。
翌日午间,秋阳高照,和风送爽。
扶萱醒来后,着人穿衣洗漱完毕,便脚步匆匆去了隔壁院子中。
见她前来,已等候她多时的张瑶即刻从座上起身,上前几步迎上扶萱,伸手牵住了她。
简单寒暄后,见扶萱消瘦了好些,张瑶宽慰道:“萱萱,伯母之事还要节哀,人要往前看,不能只沉溺在往事伤怀里。”
人便是这样,无人安慰之时,一个人故作坚强,还能抵挡住内心深处的伤痛欲绝,一旦有人识破你内心的软弱,那点子强装便很难再支撑下去。
被张瑶一语中的,扶萱立刻情绪难控,眼眶湿润,哀伤的心情半晌才平复。
二人又交谈了一番关于王子槿和新生小婴儿的事情,然后将话题转到了家族方面。
张瑶道:“母亲来信说,圣人对此次抗疫一事按功行赏,我父兄也在此列,故而,父亲下月便可回建康城任职了。”
这是好事,扶萱自然替好友高兴。
张瑶又道:“还得感谢南郡公,抗疫的功臣名单乃是南郡公上奏的。不仅如此,他还提拔我五哥,五哥也官升了一级。”
当初张父被外放地方任职,某些原因上,也是因张扶两家走的近,扶家没落之后张家还在帮扶,这才被权势滔天的王家人故意为难,挤出了建康城,面上的职位虽是平调,实际乃是贬谪。
张常明任职左民,左民掌田地、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宜,没有左民的全力支持,想必扶以言与扶炫在救灾之上,不会那般顺遂。
如今扶炫再出力帮张父重回原位,又朝穆安帝点名表扬张常明,不过是交好的两家之间的礼尚往来。
扶萱这般想,也这般回张瑶的感激了。
张瑶笑了笑,感概道:“没想到,短短一年不到,你我两家皆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不过幸好彼此都安好了。”
“可不是么,世事难料。”扶萱赞同道。
张家还没没落,不过是家主外派,王家便逼迫王子槿同张瑶和离而后去娶余渺渺,结果呢?王子槿自残双足,余冰一家被抄家,王家最终也没得到一个好,却是害得张瑶夫妻二人生了龃龉,再回不到当初。
想及此,扶萱问张瑶:“他腿好了么?你二人有何打算?”
张瑶释然道:“差不多了,下个月便可回建康城了。待回建康城后,我们便和离。而后……婚迎嫁娶,互不相关。”
“那你们的孩子……”扶萱想问怎么办。
张瑶接话道:“他总归是姓王。”
扶萱这就明白了,往后这王家小儿怕还是会给予王子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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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瑶的宝宝生了,之前有读者留言说既然不能给宝宝最好的,不如不生。这在现代绝对百分百正确。这里写生下他,有一定意义,相信有些读者能猜到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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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抓紧看,我总有个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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