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暗卫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将荥阳郡主的人全数击杀。厮杀过后只抓住了一个,还……自尽了。”这差事干的可谓是极差,当时出动的萧家暗卫都做好了受责罚的准备。
“尽力去寻,一旦查到蛛丝马迹,立刻上报给我。”
“是!”
主仆二人谈话的时候,沈霄端着个面盆站在床边。待那士兵走后,他还没有缓过神来。
“枕头!”
“哎!圣上待会儿要过来,您擦把脸吗?”萧弘文私下里见到楚寻向来不会跪拜,沈霄也不求自家王爷能换一身隆重点干净点的衣裳——现下他什么也穿不了。
可脸总是要擦洗的。
“可真是给他长脸了,他妹妹昨儿晚上还带着几十个弓箭手射我!今儿还要我梳洗干净只为了见他一面?”想到此处就生气,萧弘文攥紧手中的扳指,“他若是不来还好,但凡他今天敢走进我这个门!我就敢让他把荥阳给关进水牢!”
这般炸毛的样子,在萧弘文身上可真是罕见。沈霄被吓得不轻,端着冒着热气的脸盆往外走。临走时还捎带上素若交代过的,遗留在桌上的药包。
推开门就被一张青黑的脸给震慑住,楚寻瞪得宛如铜铃的大眼直勾勾的看着刚出门的沈霄。
“萧弘文王现在还在气头上?”面色看着不和善,开口说话时却是不敢大声。若不是沈霄离得近,怕是都听不清。
“回皇上,王爷确实还在气头上,不若您先去正厅歇息片刻,待王爷午休之后再来。”敢让皇上等待的,也就他萧弘文王了。
近些天新积攒的傲气顷刻间消失殆尽,楚寻耷拉着脑袋跟在沈霄身后,竟是真的如沈霄所说,要等萧弘文气消再来。
他收到皇室暗卫的消息,下游发现上半身烧焦的男尸。附近村子均没有人口失踪,而且那男尸的身量与肆年极其相像,膝盖也有长期跪地留下的硬块儿,与其他皇室暗卫无异。
应当就是萧彦的尸体了……距离大婚只有不到五天,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儿。
就算萧彦是被那群黑衣人所杀害,荥阳带去的人也难以洗脱嫌疑。或者说,荥阳难以摆脱“杀人凶手”这个名头,她必须要为萧彦的死承担一部分责任。
依照萧弘文的性子,怕是荥阳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以抵挡他失去萧彦的痛苦。这可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啊!是他宁愿被万人唾骂也要八抬大轿走正门迎接进府的男人啊!
楚寻感觉到深深的自责,仔细回想,自己竟是没有给过萧弘文什么真心能用上的东西。比如说一个贴心的人,一个能让他放在手中时刻把玩的物件。
每年送进萧府的物件,都是内务府挑选了最昂贵的送去。楚寻甚至没有认真考虑过,萧弘文缺的到底是什么。
如今思考一翻,竟是连这么一个男人,他一开始都不愿意给萧弘文。几次三番的阻拦、试探、规劝,纵容荥阳去伤害萧彦。若不是萧弘文逼得紧,他怕是早就拿萧彦去同西泽换城池了。
“皇上?皇上?”沈霄心里一万个骂娘,告诫自己要赶快寻个由头回马厩。萧弘文王贴身侍卫这一个职位,实在是不适合他这个粗人。
“萧弘文王可有提到什么想要的?或是提到哪处的风景比较喜欢?”要什么给什么,喜欢哪地的风景,直接赐给他做封地!
“王爷这段时日也就把肆年公子时刻挂在嘴边,其他的属下没有听到。”如实汇报,却不知这句话给濒临奔溃的楚寻带来了多大的打击。
头上被罩了黑布,肆年只能支棱着耳朵听四周的声音。
黑衣人到来的时候,他正在与荥阳的手下搏斗。他现在修习新的武功不足一年,以一敌众自然不会有好的下场,身上各处都是向外涌血的伤口,脚步蹒跚,难以支撑到萧家暗卫来相助。
看见黑衣人时肆年下意识地将他们想成萧家的暗卫,所以迅速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进去。可是不多久便看出了端倪,那些黑衣人使用的招式不是萧家军所传授的。
更确切的说,这些黑衣人是西泽派遣来的。西泽人擅于炼药,其中毒药最是常见。西泽中但凡会点武功的人,身上都揣着几包毒药。
这群黑衣人中,多数人都会在进攻时向空气中抛洒毒药。其他一些双手使用武器的,武器上也萃了毒。
是萧辰的人?竟是直接找到凌国的皇城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