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柳之夕伸手去夺叶凌文手中的信件。
虽然他不知道大师兄为何要杀萧弘文,但是他知道信封中装的是师兄这么多年来辛苦培养出来的死士名单。
这个阿鬼有哪点看着值得信任?竟让师兄直接把底牌亮出来!
“我知道你想要杀萧弘文,我们可以合作。”
听到这句话,阿鬼的怒火陡然爆发。他一直以来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的想法,可为什么还会有人知道自己想要杀萧弘文?师父知道也就罢了,这么一个素未有过交集的人怎么得知的?
“杀萧弘文?我为何要杀萧弘文?”真是荒唐,难不成他脸上写着“我要杀萧弘文”几个大字吗?这人凭什么如此肯定自己想要杀萧弘文?
“萧弘文杀了你的母亲,西泽女将江井霜。”叶凌文直视阿鬼的眼睛,“江井霜是我师叔,于我有多次救命之恩。”
这话的意思是说——他杀了你母亲,杀了我的师叔,我们是因为一个人与萧弘文结仇的,你没有理由不与我合作。
在“江井霜”三个字出现时阿鬼就收起了手心的迷魂药,他没有想到,世上居然还会有人记得自己母亲的名字,会同自己一样惦记着为她报仇。
“你拿什么证明?”证明我母亲是你的师叔,证明你真心实意想要找萧弘文报仇,证明你说的话字字为真!
“你可以给我下毒,控制我的活动。”
“师兄!你疯了!”前日在酒楼喝酒,师兄无意间瞟见对面楼顶上站着的红衣男子,自那日后便心神不宁、晚上睡觉时口中也不停念叨什么“师叔”“拿命来”“对不起”
他入师门最晚,没见过什么师叔,但是既然是师叔,为何师兄会对她有如此深的感情?
莫合说过,入莫派的人死后尸体都会被制作成人偶,听他们口中说的,那个师叔是在战场上被杀害的。身上定然有伤口,如何能制作成人偶?和师父同辈的人,怎么会容许自己的肉体受到伤害呢?
“当然,在你给我下毒之前,我必须要确认一件事情。”指了指阿鬼的腰侧,“你腰侧是不是有一块形似小鸟的胎记,玫红色的。”
小鸟?老子那是浴火重生的凤凰好吗?
胎记确实是存在的,颜色也确实是玫红色。
“可以合作,你先说要多少人偶。”
人偶可是需要用活生生的人来制作,阿鬼这么多年牢记鬼煞的教诲,杀一人就必须救一人。他可不想欠老天还不清的人命。
“只差五十九个。”还差最后五十九个人偶就能达到师父的要求。等人偶凑齐,他们就不用过这么担惊受怕的日子。
只差?说的好像是五十九个很少似的。
不对……在他们眼中,五十九个人真的很少吧……
莫派只杀人,不救人。他们不用操心还债。
母亲也是莫派的人吗?她曾经也可以面不改色地说出“只差五十九个”这种话吗?
“合作愉快。”接过叶凌文再次递上的信揣进兜里,不管不顾柳之夕的哀嚎。
“合作愉快。”叶凌文看着阿鬼嘴角的轻笑失了神,当年师叔杀人的时候也会这样笑。这小子的眉眼和神情都像极了师叔,若是能穿上女装做成人偶……
册封大典的前一天,萧彦的礼仪姿态才勉强入了老嬷嬷的眼。
他的手腕和小臂被细竹条抽打的满是红痕,头顶也因为每日顶着装满茶水的碗而掉了一层头发。
春杏在大典的前一日晚上拿来了止痛的膏药,细细地涂抹在他的伤口上。口中开始为自己这段时日的无礼找借口。
毕竟是太子爷,明儿册封大典上能面见圣上的。若是萧彦在皇上面前提到太子府中下人对待如何“苛待”“训斥”他,整个府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听着春杏的温言暖语,萧彦心中冷笑一声。
呵……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其实他心里知道这些人为何要百般刁难于他,出身小倌管,在敌国当了三年暗卫,被萧弘文王以男宠的身份圈养在身边许久……这其中任何一条,都显得他没有资格继任储君之位。
所有人都打心眼里瞧不上他,觉得他就是一个捡了便宜还卖乖的蠢蛋。
只是,即便他被人利用,那也是因为他身上流着皇室的血脉。
一群没有血脉,想要被利用都没有机会的人,有什么资格在那里嘲讽一个有胆量成为傀儡皇帝的人?
真当傀儡皇帝那么好做的吗?
接送的马车表面看着华丽,其实内里还比不上萧弘文外出时的小马车。
各处都显示出奢华,却一丝舒适都没有。萧彦被颠簸的后腰还有尾巴骨都生疼,只能用手扒拉着扶手,以缓解身体上的不适。
真不知车夫是无心还是有意,萧彦发觉一早梳洗的发髻已经倾斜,可以想象出自己现在的模样多么不符合“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