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破的石头屋子配最豪华的床,萧弘文在铺了三床棉被的大床上翻了个身,有些烦躁地捂住耳朵。
“枕头!外面吵什么呢!”大清早不让人休息,是哪个没眼色的跑到他门前吵嚷?
“王爷啊!开战了!您还睡吗?属下去地下室给您安排个床?那儿清净!”沈霄手中拿着军队统一派发的长剑,还抱着个盾牌。
说实在的,要不是素若交代过必须尽全力保护王爷,他才不会在这战火纷飞的时候跑来守着萧弘文。
三五十个暗卫,还能护不住他了?
因为没有睡饱,萧弘文脑子里一团浆糊。他迷迷糊糊地下床,站在衣架前面不知道该干什么……
这架子上是昨日穿过的,还是今天要穿的来着……
“枕头!你进来!”这段时间鹤山在,萧弘文不好意思让师兄知道自己生活不能自理,所以安排枕头去马厩做活儿。
可这时候心中除了烦躁还有一丝焦急,萧弘文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他总得今日的战火少了一些声音。
有诈,要出去看看。
“哎!来了!哎呦!王爷您站那儿做什么!那是摆着做装饰的盔甲,您几年前穿着就小了!衣架在这边……”手上的灰尘也来不及擦拭,沈霄将萧弘文常穿的衣物拿出来给他换上,开始挑选鞋子。
都是些贵重的,不适合长途奔走的鞋子。说难听点,若是出了事需要逃命,这鞋子就是敌人的好伙伴。
“鞋子上有花儿还是怎的?”等的不耐烦,出言催促。
最后选了一双长靴,黑色缎面上绣着金色祥云。
东泽这次准备比前几次充足,毕竟是准备了三个月呢!投石器和投掷火药的器具不再是原先的木制架子,而是换了铁制的杆子。
躲过几次火药弹,萧弘文宽大的袖子上多了两个洞,他有些无语的将洞捏住,由沈霄搀扶着往城墙上爬。
古奕带了一队兵力在城墙外围奋战,萧桃有些静不下心指挥,时不时往心爱之人的方向看去。
几个领队已经搬了把凳子请萧弘文王坐下了,她还伸着脖子瞅呢!
“咳咳……咳……”一领队咳嗽几声提醒,被萧弘文挥手示意闭嘴。
“这在外打仗哪有家里人不担心的,别说是萧小将军,本王心里都为古将军捏一把汗!”
“属下指挥时分心,请王爷责罚!”反应过来的萧桃转身跪下,请罪时声音有些沙哑。
说是要自己争取地位,到底此时还是靠着萧弘文才能稳坐副统帅之位。今日频频往古奕的方向看,确实有些不像话了。
“这有什么可责罚的?本王也不是那样不通情理的人,不若这样,派古将军率领一支小队,前去敌营方向探查消息。”扭头看一眼贴着城墙根站着的一众领队,“如此,可好?”
被看的人忙不迭地点头。
这有什么好不好的,萧小将军虽说频频远眺,却也没有耽误指挥。他们只是心里不舒爽,抓不着弹劾的证据。
前去敌营方向查探消息一向是死士或敢死队干的活儿,让古将军去……
萧桃觉着不妥,因为犯了错也不敢开口。默默挺直了身子看着城楼下的战场。
东泽此次是铁了心要死磕到底,投石器唰唰唰的就没停下过。萧弘文的椅子也随着他们攻势的增大一点点往后移动,等古奕带领人前去查探消息时,他几乎是坐在了城的内墙边上了……
不是第一次接这种任务,当时萧弘文刚刚坐上统帅之位,因为年纪尚轻难以服众。古奕为了让萧弘文在军营中过的舒坦一点,遇到危险的活儿总是冲在最前面,生怕那群逼叨叨的人把萧弘文推出去送死。
这会儿也不是不能执行危险的任务……只是于情于理都不该安排他去啊!
古奕一脑袋的雾水,想着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萧弘文,或是何处又让那些领队不爽了。
“哎……将军呐……我听说是萧小将军盯着您看,王爷才派你来的。”一小将驱马行至古奕边上,凑近了说道:“萧小将军和您……过了王爷那一关吗?”
“去去去!一天天废话那么多!前面有沟!沟!看见没!”
一行都是熟人,此时也毫不避讳的笑闹着。这些士兵跟着古奕有几年了,什么风浪没见过。不过是去东泽老巢探个敌情,小打小闹罢了。
古奕面上带着笑,心里却烧起了一把火。
这个萧弘文!好生阴险!不明着拆鸳鸯,背地里搞阴招。发现萧桃担心他,就赶快给他派发一个危险的任务。这么一来,萧桃定会害怕自己成了软肋,成了他出任务时的牵挂。
进而会想到二人的职务是否合适,日后组合家庭能不能协调……
“好你个萧弘文!”咬牙切齿的小声骂了一句,古奕心中发誓,回去一定要……要跟萧桃说清楚……
行至一个岔路口,挥手示意队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