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芬听完很长时间没有出声。说媒！听到给明月说媒，刘芬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不愿意。她想着，家里的事情都忙得管不过来，哪有功夫去管明月结不结婚。可一听是镇子东头的老李家，刘芬又不禁有些动心。老李在镇子上也就是苦哈哈地过了一辈子，儿子也是。可架不住孙子李北山争气。早就听说，李北山那孩子在外边做了生意，没几年就富起来，远近的一大家子亲戚都跟着沾光。老李家日子过得好不说，对人还大方。这好日子红火起来，真的是越过越好，很难不让人眼红。刘芬光是想想，就觉得羡慕。心头一动，这事如果能成，也算是件好事。明月爹妈没得早，在他们家待了这么些年，现在去了镇子外面打工，还留个小的在家里吃白饭。如果这亲事能成，那他们一家的日子没准儿就能彻底好起来。老李家现在日子过得红火，彩礼钱肯定少不了，没准还能多要点，更别说送来的东西。这一来一回，可比让明月隔段时间寄回来生活费强多了。刘芬这么一想，越来越觉得可行。高高兴兴地应了，“婶子，我觉得也不错，回去我就给明月打电话，跟她说说。”顺子娘一听更高兴了，连忙和刘芬说定，“成，那就这么着，正好他们俩都在外面，要是成了，还能做个伴。”说着就掏出手机，在小本本上把李北山的联系方式写给了刘芬。“这是北山那孩子的联系方式，信我的没错，北山那孩子错不了。”刘芬笑着，顺便写下了明月的联系方式，交换了过去。兴高采烈地回家给明月打电话去了。顺子娘拿到了明月的电话，心里美滋滋。想着，要是这事儿能成，就又促成了一桩好亲事。与此同时，在出租公寓的明月正准备做饭，就先听到了手机铃声。一看屏幕上备注的名字是舅妈。擦擦手，用左手不熟练地接下了电话，喊了一声，“舅妈。”“诶呀，明月你怎么久才过来接电话！”刘芬皱着眉头，张口就是先埋怨一句。不过，因为心情好，她没有跟明月太计较，单刀直入，直接说起了相亲的事，“明月啊，是这样的，你还记得镇子东头的北山吧。”北山？李北山？明月有些印象，小时候李北山好像经常带着她玩。她好像一直称呼着‘北山哥’。刘芬大着嗓子说，“我觉得那孩子不错，正好你们都在外面，抽时间去你们去见个面。”见面？明月微微颦眉。她和李北山虽然认识，但已经多年不联系。怎么……怎么现在突然要见面了。明月有些犹豫，“可是……”刘芬正在热头上，不想听明月磨磨唧唧地说话，她眼睛一翻是明显的不耐烦，嫌弃的话张口就来，“诶呀，可是！可是！哪有那么多的可是啊，你好歹也是在我们家长大，吃我们的，喝我们的，你现在倒是大了，怎么做事情这么不情不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多亏待你呢。”明月低着声，“我不是这个意思……”刘芬字字逼人，“不是这个意思最好，再怎么说一块过了这么多年，难道我还能害你！”一连串的话说出来，明月握着手机不再说话了。刘芬没听到声音，拍板定下了。“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一会把北山的联系方式给你，你们联系，要是出去见面，记得学着城里的小姑娘打扮打扮，别灰头土脸地就过去。”明月听着，心头越来越觉得沉重起来，最终妥协地说上一句‘好。’说到最后，刘芬芬搓搓手指头，咽了下口水，“那个什么明月，你再寄来点钱，家里开销大，你上次寄来的钱没过久就花完了。”“你也知道，家里现在两个孩子，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吃食上不能短了。”明月默默点头，“……好。”不过，想到弟弟，明月轻咬了唇，问，“舅妈，星星在家吗？我想跟他说……”一听到明月提明星，刘芬就知道说什么，“诶呀，星星出去玩了。你也知道的，男孩子在家里闲不住，肯定是到外面玩去啊。”“好。”明月屏息，“那等他回来，我再跟他打电话吧！”刘芬喊着，“行，行，就这样，那我就挂了，你记得把钱转过来。”说完，就把电话给挂断了。在房间里的明星听到刘芬打电话的声音。依稀间喊到了他的名字，于是，眼巴巴地走过来，小声地问了句，“是……姐姐么？”刘芬已经挂断了电话，看到明星直接嫌弃地挥挥手，“去去去，一边去，没看见我正忙着，往这儿凑什么凑。”明星被她推搡着后退了几步，背撞在桌子上。桌子晃动一下，还好桌子上的东西没掉下来。刘芬立马瞪了他一眼，“好好的不会走路，没看到后面有桌子？撞到东西怎么着！”一个八岁的孩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刘芬一肚子的不耐烦，看明星不怎么言语，呆头呆脑的模样，咧了咧嘴，发泄的话最终给忍了回去。一大一小，哪个都不上省心。这么想着的时候，刘芬懒得再搭理明星，转身把从集上买回来的西瓜洗干净，拿到切开。红壤的西瓜看着不错，咬一口更甜。